见顾一依旧迷茫,祁黛重新自我介,“我叫祁黛,你委托律师的助手。”
在公安局录口供时,王志伟的情绪依然很激动,说得话简直不堪入耳,甚至还威胁顾一,要告她,要吊销她的医师执业证书,要送她进监狱。
毕竟对相关的法律知识有点欠缺,顾一录完口供就在网上咨询专门负责这类案件的律师。
祁黛从身侧的公文包里拿出法院文书,放在摄像头前,顾一仔细看了几行,气到发笑:“他是真好意思啊。”
“王志伟,男,三十八岁,昨天在南海军医院持械伤人,现已被公安机关依法拘留。。。。。。”祁黛按照惯例公事公办地念完,话锋一转:“但现在他向法院就南海军医院未经家属允许私自给孕妇做引産手术,侵犯了他的生育权,以及南海军医院医生故意伤人两件事提起诉讼。”
顾一心中了然,瞬间觉得这两件事十分荒诞:“首先,我是一名儿科医生;其次,《联盟妇女权益保障法》明文规定妇女有权决定生不生孩子,什麽时候生孩子以及生几个孩子,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最後,我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祁黛认真听她讲完,点点头:“这个案件你可以全权委托我的师父来处理,免费的哟。”
“多谢,钱什麽的无所谓。”顾一深呼吸,平息胸腔里的怒火,嗤笑道:“主要是林子大了什麽鸟都有,包括傻鸟。”
祁黛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她清了清嗓,模仿语气:“现在保胎技术太好了。”
顾一轻笑,但看到祁黛传过来的一份资料後眉头越皱越紧:“他老婆之前生过三个孩子。”
“对,因为家暴起诉离婚,但发现自己怀孕了。。。。。。”
“你们律所有专门处理离婚案件的律师吗?”
“有。”
“如果这位女士有需要的话,请给她提供帮助,所産生的费用我来承担。”
“好。”
沟通完所有的细节,太阳已经西斜,顾一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找我,怎麽会给陆衍打电话?”
“啊这。。。。。。”祁黛慌了一瞬,大脑在飞速思考,发现职业素养告诉她不能对委托人说谎,认命道:“是陆衍哥哥。。。。。。”
“哦。”
“别误会!我已经不喜欢他了!”脑海里闪过青春期的黑历史,祁黛立马摆手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发现两人聊的不是同一事,顾一扑哧一笑:“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顾姐姐,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吧。”
祁黛斟酌着:“你和陆衍哥哥现在复婚了吗?”
“啊?”
祁黛传了一份文件给顾一,顾一没有立刻打开,问道:“这是什麽?”
“我不知道,但听说是陆衍哥哥在很久以前找师父拟定的,前前後後修改了十多次,这是最终版。”
“当时陆顾两家联姻,你觉得获利最大的是谁?”忽然间,顾一没由来地问祁黛。
“中间发生了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但我知道这场联姻里最开心的是陆衍哥哥。”
挂断通讯,顾一打开那份达一百多页文件——全是关于陆衍的财産分配。
看公证书尾页的时间,是十年前。
两人会在陆衍到达法定结婚年龄时,一定丶马上丶肯定会结婚;如果陆衍在婚前死亡,他名下的所有财産全部无条件交给顾一;如果陆衍在婚後死亡,名下的所有财産也全部交给顾一,顾一可以选择离开或再婚,但有一个条件——百年之後两人必须合葬在一起;以及一份对她百利无一害的婚前协议。
陆衍的东西从来都是把它放到它该在的地方,只有一份文件静静地躺在办公桌上,顾一神差鬼错地翻开,里面赫然是两份结婚申请书。
陆衍那份已经填好了,另一份空白一片。
陆衍没有提过这件事,但无论顾一如何选择,他都选择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