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淮正要擡步出去,闻言只得转身,瞧她的手在左边,无声笑道:“你的右手边。”
“你给换位置了?”祝平安边问边朝着右边摸去。
赵听淮自知理亏,不由得摸了摸鼻尖,“就。。。。。。给你收拾了收拾。”
说着他便觉着没什麽,登时来了精神,“真不是我说,猪窝怕是都比你那书案干净。”
祝平安白他一眼,“。。。。。。这是南山堂!”
赵听淮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你说猪窝比这里都干净,岂不是再说南山堂。。。。。”祝平安拖着长调,故意不将话说完。
赵听淮却是听明白了。
他握紧了拳头,扯了扯嘴角,“真是伶牙俐齿!”
“过奖。”
赵听淮轻呵一声,甩袖而出。
待他脚步走远,祝平安彷佛被人抽干了气血,瞬间便跌坐在了地上。
她捂着胸膛大口喘着气,早已发酸的鼻尖此刻刺激着大脑,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满脸的悲伤。
今日是几时?
祝平安不记得了。
可她却知道,她已与父母分开有三十天。
她整夜梦魇,全是阿爹阿娘。
许是幼时太过顽劣,才有此分离苦难。
祝平安心中说不出的酸涩翻涌着,神色蓦然恍惚,嘴角自嘲般的浅笑着。
半晌,她擡起衣袖,将眼泪全然擦去。
明日,定是有好消息的。
——
翌日清晨。
乐仁府位处中原偏南地带,虽与广平府接壤,两地风俗饮食却截然不同。
未免有人冲撞,祝平安临出门时在眼眸处系了一条红色丝带。
“小妹这打扮不错,亮眼亮眼。”江南晨一见她便笑道:“只是你坐在马车上,大约也是用不上的。”
祝平安一愣,“你也去?”
“。。。。。。我找的人,我为什麽不去?!”江南晨跳脚。
“今日许是要住一宿,他对那边熟悉些。”赵听淮放好马凳,与她解释。
祝平安握紧甘草的手,悄声道:“还好有你陪我。”
不然她一女郎与两个郎君,怎麽想怎麽不对劲。
“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你。”甘草信誓旦旦的,眼眸中全是对保护祝平安的坚定。
杳娘送行,她心中难得不安,拉着祝平安殷殷叮嘱,“路上一定一定不要离开听淮的视线,甘草不会武功,听淮也没好好练,倒是。。。。。。”她撇了一眼江南晨,“江公子定是会跟着听淮,你和甘草一定要跟紧了。”
“嫂嫂。”话音未落,赵听淮便已上前,他瞧着祝平安眼眸上的红色丝带,嘴角噙着笑,“这可真是到哪儿都能看见你了。”
颜色确实亮眼,但也很好看。
祝平安侧过头,凭着感觉将视线定在一处,“便当你在夸我了。”
赵听淮轻“啧”一声,刚要说什麽,便被杳娘轻打了一下胳膊,终在她责怪且警告的目光下闭上了嘴。
他上前,握住祝平安的手,却小心的没有触碰到她,隔着衣袖,语气依旧欠欠的,“走吧,大小姐,我扶你上马车。”
祝平安挑眉,顺着竿子便往上爬,道:“好嘞!”
江南晨斜靠着马车,忍不住切了一声,揶揄笑着,“怕是以後啊,赵听淮你都得这般伏低做小喽!”
他吊儿郎当的,语气极为散漫。
祝平安没听明白,脚步一顿,循声望去问他,“什麽?”
赵听淮却是瞪他一眼,含着冷冽的警告目光直直望向他,无声道:“闭嘴!”
江南晨一怔,下意识的要找杳娘告状,却见杳娘此刻正靠在段宣闻的怀中,担忧的望着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