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刀语心目光的引路人只是无奈苦笑,“多有得罪了,锻造师小姐。”
那手指轻柔但不由分说地捏住刀语心的下颚,将一整瓶药剂灌入她的口中,味道古怪的液体灼烧她的五脏六腑,躯壳变得越来越沉重但她的意识却无比清醒。
“竟然能撑这麽久,你很厉害。”引路人兼药剂师在一旁观察後得出结论,“但为什麽?锻造师的体质应该不会这麽异于其他样本……”
“她的发饰是件道具。”墨弘深注意到发饰上的银白力量流转。
话落,引路人伸手就要除去这个变量,这也引来更加剧烈的挣扎,先前一切都没让刀语心産生情绪,平静的表象被这一举动打破。
“别碰我的东西。”不顾枪尖划伤自己,她掐住引路人的手腕。
“有意思,这是谁送你的吗?你的同谋者?”外泄的情绪成为她的破绽,善于操纵人心的墨弘深不会错过。
眼看局面就要更加混乱,引路人用未被钳制的手另一只手捂住刀语心的面颊,随即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溢进刀语心肺腑。
“别再反抗,徒劳无功只会让你承受更多痛苦。”
很快刀语心就失去力气跌落在她的怀中,引路人也得以将银白发饰摘下。
“还给我……”她想要发力身体却早已失控。
“睡一觉吧,你会没事的。”
嘴角被咬破渗出血迹,刀语心想要维持清醒,但在引路人双重手段下她苦苦坚持到清醒的最後一刻,最终不甘地闭上眼睛。
确认刀语心服下的药剂起效并彻底昏迷後,引路人起身向墨弘深复命。
“她的职业已经封禁,药剂只持续两天。”
“伤者那边进展如何?”
“医师说他有办法,但需要时间。”
听到这话墨弘深皱起眉头,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他有强烈预感刀语心的危险程度超出遗忘之乡中的任何人,他必须早日知晓她藏起来的底牌。
“不惜一切代价,从他那里获得有关刀语心的情报。”
“是。”引路人应下後停顿片刻,“那个医师怎麽安排?是要留下还是……”
脑海中闪过许多思绪,结合种种不同寻常的踪迹墨弘深选择顺从自己的直觉:“分配探索任务,把他处理掉。”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刀语心意识回归躯体,她是被刺骨冰寒扎醒的。
从冰冷地面撑起身体,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什麽东西束缚住,待视线从模糊转至清晰後她看到自己手腕脚腕上都被戴上镣铐,另一端还连接着墙壁这说明她被束缚在这间牢房中。
锁链有一点长度让她得以小范围移动,拖着步子踩着被寒气浸透的地面她来到牢门前,漆黑瞳孔中倒映着摇曳烛火,那是寂静四周中唯一一点温暖。
从光透过的缝隙中,她看到自己的随身物件被放在外面的破旧木桌上。
但谢止沉送她的发饰不在其中。
意识到这一点後,刀语心瞳孔中浮现烦躁,她不是一个领地意识弱的人,更无法容忍别人夺走她珍视的东西。
蛰伏本是她擅长的事对此她有丰富的应对经验,只要假装成为一只无力的待宰羊羔,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猎人就会对她放松警惕。
先前发生的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之所以没有反抗,就是因为她要让墨弘深短暂放下戒备。
探索冰库得到的罪证还没有发挥应有的价值,她也没有和其他人充足沟通下一步行动,她很清楚那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反抗时机。
唯独在意料之外的是,她的发饰被人拿走。
她知道会産生一些损失,她也可以毫无挣扎地喝下那不知名的药剂,可她不愿接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她讨厌这样。
怒火在胸腔中燃烧刀语心不打算什麽都不做,手掌覆盖在锁链之上准备发动熔炼术将其熔化重获自由。
掌心没有浮出热意,铁链也纹丝不动。不起作用?就像是她的力量体系消失了一般。看着毫无进展的行动刀语心在思考自己为何失败,是引路人让她喝下的药剂有问题?
接着她尝试已有技能和天赋统统宣告失败,引路人的药剂把她的职业封禁,她无法使用任何手段。
但……他们真以为她什麽都做不了吗?
完整铁链掉落地面发出响声,再转眼刀语心已经来到囚笼之外,异化之力不在封禁范围内。
牢狱中没有其他人的气息,看来墨弘深很信任引路人的能力,屡试不爽的手段甚至让他不在牢狱中布置任何一个人手。
烛光照不亮那双深邃漆黑的眼,她面无表情重新戴上戒指扣上终端披着斗篷就向外走去,她必须抓紧这段时间去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片片雪花自天空飘落,白雪覆盖的地面上一个意想不到却又意料之中的人在等待着她——那个略显疯癫被她打晕的老者。
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她就洞察出他的信息:预言家,姓沈。
“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将备份过的数据扔交给对方後,她收起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
“墨弘深……你最好把你的秘密藏好别让我找到。”如同诅咒般的话语无人听到,先一步在黑夜中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