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简的伤口还在渗血,除了额头,她的胸口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而她的右手,也不可避免地挂彩了。
但她本人却完全不在意,除了最开始我给她包扎的时候,疼痛让她控制不住地到吸几口凉气,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看着她整个人透着冷气,摆弄着手里的发信装置。
那个像怀表又向罗盘小巧装置,我曾经见简用过一次。在我们第一次去见金环蛇的时候,简向她的“信使”确认证据。
但在那之後,整个事情就没有了後续,或者说,我并不知道後续。
她在向“信使”传递消息?“信使”又是谁?这是一个代号,还是只是简当时应景的说法?
我没在旁边干看着,给简递了咖啡,然後去温着我们早就已经冷掉的晚餐。
纠结太多没有意义。而且,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个时候打扰她。
终于,在简松了一口气,放下装置的时候,我适时开口,“简,我想你不会想在受伤虚弱的时候,忍受胃病的侵扰。”
“弗瑞?!”她看起来似乎很惊讶,整个人就想快速融化的寒冰,“你是说…晚餐?”她甚至下意识地问了一遍,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茫然。
“不然呢?简,我想你知道,我们都还没有吃晚餐。”我忍不住从她身边拿走了马克杯。现在,病人需要一些清水。而不是咖啡了。
“我以为你会问…不…没什麽。”她低低的说,浅绿色的眼睛看着我。
然後,简·里斯克,这个刚刚撂倒几条“杂鱼”,带着血腥味回来的女人,做出了一个让我几乎失笑的举动。
她举起了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按住自己胸口的绷带,用一种与她平日形象截然不符的,近乎可怜兮兮的语气说,“弗瑞,我受伤了。”
那神情,活像只被雨淋湿後强装镇定的猫,终于肯露出一点柔软的肚皮。
“我知道,那更得吃点晚餐,有炖汤。”我严肃地看着她。
我们对视着,片刻後,简笑了。
终于,这迟来的晚餐,在简看似不情不愿地慢吞吞的动作(她每动一下似乎都牵扯到胸口的伤,眉头微微地轻蹙),以及我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在食物上,分心关注她是否不适中结束了。
简确实是对受伤习以为常,我也不需要重复地提几遍让她小心在洗漱的时候不要让伤口沾水。她不需要这些,那是对她能力的轻视。
但等她洗漱完出来,穿着干净的睡衣走出来,我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在我灭完灯打算回房间的时候,简突然在背後喊了我的名字。
“弗瑞,”黑暗中,一贯平稳的人的尾音似乎带上了几分颤抖。
我脚步顿住,没有回头。背对着她。
“嗯?”我的声音放得很轻,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或者,仅仅是这阵沉默的延续。
“我会告诉的。”简轻声说,却好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嗯…晚安。”我应道。
我不会急着去问关于简,关于“金环蛇”,还有她的过去。
因为简说,她会告诉我的。
我相信她。
这是我的选择。
……
第二天一早,简就和我一起去了事物所。
11月的伦敦太冷了,连罪犯都少出来活动了,除了那个奇怪的连环杀手。
三个看似没有关系的人被同一个人用刀痛死,是仇杀?还是如凶手标记的那样,为了“Justice”?
第一个死者是似乎是一个普通的出版社社员,死亡时间是11月7号的晚上,被路过的人发现死亡在暗巷。而他所在的出版社并没有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
第二个死者似乎是一个普通的银行职员,死亡时间是11月9号的晚上。在他死亡之後,银行才发现他私自挪用了一大笔金额,擅自放贷。
第三个死者好调查一点,但他的关系更加复杂。他是一个赛马场的金牌赛马员,重点是他是一个意大利人。调查发现他的死亡时间是11月11号的晚上。
凶手似乎在奉行着两日一杀的频率。
重要的是,三个死者明面上身份,关键毫无关系,但是暗地里,似乎都和伦敦本地地下世界关系密切。
苏格兰场并没有查到其他更多有用的东西,而媒体都像是嗅到腥味的鲨鱼,风一样的报道的“Justice”的血恶正义。
每日晨报,电台报,就连泰晤士报都有提及报道。
无论如何这个案子似乎和我们并无太大的关系,但是当简知道第三个死者是那个意大利人,她整个人都感兴趣起来了,并且风风火火的开始去参与调查。
读者们,我还记得那天是11月14号的早上,如果按照凶手的杀人规律,那麽昨天晚上将会又有一名死者。
“弗瑞,马可·比安奇(MarcoBianchi),如果你翻看书架的第五个隔间,你还能找到我留的他的档案。”
查令十字街12号的修息室里,简边翻着今天的报纸边和我说。
“伦敦有名的意大利帮成员,参与赛马和□□,他…”简的话顿住了,她不确定的确认一下日期,的确是11月14日的早报。
“怎麽了?没有吗?”我接过她手里的报纸看了一下,往常泰晤士报会一直追踪报道死者,而今天的报纸头版什麽都没有。
“没有死者?”我放下报纸,忍不住的问。
“不…弗瑞,不。”简的手又忍不住在扣击桌子了,她整个人又开始陷入了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