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什麽?”
她没说完。也不需要说完。
那双聪明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是怜悯?还是算计?都一样令人作呕。
“小姐,你知道我在说什麽。”她语调轻柔,“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更好。尤其是对她那样……纯粹的人。”
纯粹?
弗瑞只是在黑暗中走得还不够深。或者说,我把她挡在了最深的泥沼外面。
她不需要接触这些深沉的东西。
“格林。”我站起身,阴影笼罩着她,“我的事,我的人,我管。”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姿态无可挑剔。
“当然。您是里斯克小姐。”
虚僞。
“管好你自己。”我转身。
……
雨又开始下。
冰冷的,细密的,钻进领口。
梅尔在等我,汇报弗瑞今天的训练。她学得很快,梅尔说,眼神里有光。
光。
我靠在冰冷的砖墙上,点燃一支烟。火星在潮湿的空气里明明灭灭。
格林的话挥之不去。
永远保护她?永远瞒着她?
呵。
哪有什麽永远。
只有现在。只有我手里的刀,梅尔的木仓,还有这该死的丶盘根错节的黑暗。
“Justice”死了,还会有下一个疯子。金环蛇的杂鱼清了,还会有新的毒蛇冒头。
那个男人……他永远不会真正放手。
弗瑞的光,能亮多久?
烟蒂被我狠狠摁灭在墙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梅尔推门出来,看到我。“小姐?”
“嗯。”我直起身,甩掉手上的雨水,“弗瑞睡了?”
“刚睡下。”
“好。”我走进去,带进一身湿冷的夜气。
经过弗瑞的房间,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也许是台灯。
我停了一下。
手放在冰冷的门把上,又收回。
我只能在这记录着。
我在害怕?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