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上任的殖民部的官员。
有有钱的豪绅富商。
还有莫里安那样的,艺术家们。
乔安里维奇夫妇,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竟然也留下来了。
所有人加起来不过十数人,放出去都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我可不信,他们就是为了看所谓的私人藏品。
来来往往的侍者接引着,将留下来的带去餐厅。
上流社会浮华的体面。
明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了,还得假装冷静的坐在一起共进晚餐。
简和我都不愿意参与进去,她直接要求侍者带我们去了小居室,并且给我们俩单独送上来了晚餐。
晚餐被送到了小居室。精致的银质托盘上摆着简单的冷肉丶面包和水果,比起外面餐厅的奢华排场,这更合我们的心意。
送餐进来的正是之前在花园里为公爵奉茶的那个年轻侍者。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模样还算英俊,虽然不是那种会让人一眼惊艳的。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气质,没有其他侍者那种过分谦卑的谨小慎微,也没有对客人的谄媚或畏惧。他动作利落,摆放餐具时几乎不发出声响。
当他放下餐盘,微微欠身准备告退时,“等等…”简忽然开口。
“怎麽了,小姐?”那名侍者问道。
“奥若拉小姐怎麽样了?我刚刚注意到她有些不快。”
侍者动作顿了一下,擡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简脸上,似乎有些意外她的询问。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奥若拉小姐已经回她的房间休息了,小姐。”他的话平稳清晰,“她说花园的风有些凉,想一个人静静。”
他回答谨慎,但那双沉静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没有多说什麽,也没有询问简为何关心。
“知道了。”简点点头,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没再追问,“谢谢。”
侍者再次微微欠身,“如果两位小姐没有其他吩咐,请慢用。七点前,我会再来引路去藏品室。”说完,他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居室里只剩下我和简。
餐点简单精致,但我们都没什麽胃口。
“风凉?”简拿起一片面包,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侍者的话,笑了笑,“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她没再往下说,但我们都明白。
那位奥若拉小姐显然是被莫里安纠缠得不胜其烦,只想尽快逃离。
这侍者……他的回答滴水不漏,但我感觉他知道的比说出来的要多。
“他看起来不像个普通侍者。”我切着盘中的冷肉,低声说。
“当然。”简拿起银叉,叉起一块水果,“不然不够资格。”
我明白简的意思,如果是一个普通侍者,也不会有资格,在这里接触简,甚至在刚开始的时候有资格给公爵上茶。
我们沉默地吃着晚餐。
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公爵府邸灯火次第亮起,将花园的轮廓勾勒得影影绰绰。
留下来的那十几位客人,想必此刻也在各自的角落,揣着不同的心思,等待着七点的到来。
简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她看了一眼壁炉上的座钟。
“时间差不多了,弗瑞。”她站起身,理了理风衣的下摆,“让我们去看看,这位老东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麽药。”
我也随即起身,握紧了手提袋。
敲门声适时响起,不轻不重。
那位沉稳的侍者准时出现在门外,微微躬身,“里斯克小姐,弗瑞小姐,请随我来。公爵大人已在藏品室等候各位贵客。”
侍者,後来我们知道他叫维明里安,领着我们穿过漫长的走廊。
即使我做好了准备,藏品室还是比我预想的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