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盘踞在阴影深处,是那只名为“金环蛇”的庞然大物。
而警察,也是完全不可尽信。
而我,这个被卷入其中的羔羊,如何去与他们对抗?
等待我的,难道只有罪责或者如同艾奥瓦先生那样吗?
“哦!这太可怕了。里斯克小姐,怎麽办?难道我真的要成为那个所谓的凶手了吗?”
我几乎快哭出来了,简却伸手握住了我,“不会的,弗瑞小姐,我向你保证。”
亲爱的读者,我该怎麽说呢?
任何人,真的,绝不是我夸大,只要看见她注视着你的那双浅绿色眼睛,听到她肯定的话语,都会没由来的信任她。
而她,里斯克小姐,确实做得到。
她的脸在摇曳的光影中半明半暗,下颌的线条绷紧。
那双浅绿色的眼眸深处,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面对深不见底的黑暗时,淬炼出的,冰冷的锋芒。
她的视线转向我,那目光复杂而沉重。
“收好。”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为了奥诺瓦先生,也为了你自己。”
她的手,终于从风衣口袋里抽了出来。
那把手木仓冷硬的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枪口沉稳地垂向地面。
她走向房间深处一个被泛黄地图和杂物半掩着的厚重壁柜,没有犹豫,猛地拉开柜门。
後面,不是一个柜子,而是一个狭窄,深不见底的洞口,通向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
她侧身让开通道,声音低沉而坚决。
她说:“我们得为小姐你争取足够的筹码。”
“小姐?待在这,还是和我一起?”简用她浅绿色的眼睛盯着我,神色认真。
“我…我和你一起!”
亲爱的读者们。
我不知道当你们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选择,但是,我不愿意坐以待毙。
而且,当时的里斯克小姐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我不太想和她分开。
我的手指几乎是痉挛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纸页。
那些带着幽蓝字迹的清样,如此罪恶沉重,却又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分量。
我小心地将它们夹进其他校对稿中间,塞回公文包的深处。然後跟随简钻进了那个狭窄的洞口。
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通往何方,黑暗笼罩着我。
这一切,自我失业开始,对于一个曾经循规蹈矩的淑女小姐来说,都太超过了。
也许有读者会质疑我,作为一个议员的女儿,我为什麽不去求助自己的家族。
事实上,我不敢也不能。
我完全无法肯定我的家族还有我的父母,是否会帮我。
即使不是我做的,即使我只是被陷害,更大的可能也只是我被除名,为了家族的名誉。
哦,我的父母当然会伤心,会私下落泪,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议员的女儿卷入珍本欺诈,谋杀疑云?这足以让整个家族蒙羞,让父亲的仕途蒙上阴影。
亲爱的读者,你们明白吗?我当时几乎是孤注一掷地,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去信任简·里斯克。
这个我只见过几面,神秘莫测,行动如风,口袋里揣着手枪的小姐。
她的世界离我如此遥远,却又是我唯一能抓住的,通往清白的路径。
幸运的是,後来的事实证明,这近乎绝望的信任,结果还不赖。
只是当时,在那条通往未知的,散发着霉味和死亡气息的黑暗地道里,我所能感觉到的,只有刺骨的寒冷和无边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