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搁浅的鱼,想逃往岸边,可又再度被不容抗拒地推回水中。
身前与身后两?相夹击,身前女子语气温柔,唤她“昭昭”,问她亲吻舒服么。
褚昭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圈住女子脖颈,委屈乞求,“阿褚要离开这里?、知知……知知和我一起……”
那人默然片刻,忽地笑起来,藏着些许挑弄意味。
反倒是身后惹得她泪水涟涟的海妖却从身后抱住她,细密怜惜地唤她。
到最后,海妖牵住她的指尖轻吻,而水底丛生的藤蔓捆住她尾巴,皆问她,哪边滋味更好。
视野被水汽浸透,褚昭早已辨不清哪个是司镜,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呜咽摇头。
她讨厌薄玉片。
……再也不要看新话本了。
-
秋意阑珊,天澄风清。
怀宁一手提着毫笔,一手托着竹简,忽然,因风凉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尖,有感而发,噌噌写了几笔,去翻身边的一沓薄玉。
没找到想要的,困惑自?语,“哎,我那本魔尊的炉鼎小娇妻哪里?去了。”
宿雪坐在一截遒劲枝杈上,笑得弯起柳叶目,掏出签筒,“好说?,我来给师妹算算。”
她随手一摇,挟起掉在深青衣袍的木签,看了眼,再掐掐指。
目光闪烁,表情忽然变得精彩纷呈。
怀宁开口:“既已算得,师姐,你去帮我衔回来。树下?三?尺埋了坛桃花酒,算是给你备的,多谢。”
“可以倒是可以。”宿雪嘶一声,小声应:“不过,那玉碎了。”
被苏醒后恼羞成怒,气不打一处来的小鱼硬生生咬碎的。
“不止如?此,”她瞄一眼怀宁身边的成沓玉简,“师妹,你余下?的这些话本,可要当心?啊。”
话音方落,自?藏书阁后,一道鲜妍明媚的身影已经怒气冲冲地绕了出来。
宿雪掐诀逃离前,瞧见后山一片桃飞鱼跳之?景。
玉片似骨牌般倒塌,褚昭在上面踩踩踏踏,抢来怀宁手里?的毫笔,肆意勾画。
委屈叫着“碎书、坑鱼”之?类的什么。
“可恶的‘宁怀’!我今日要碎书,以免往后坏玉片再坑鱼!”
心?血付之?一炬,怀宁心?痛不已,终究还?是没能说?出那句“宁怀与我何干”。
“昭昭,何必为?小事恼怒。”她抬袖拭了拭薄汗,转移话题。
“你可还?记得你的生辰?摇光泽那边说?,为?你备好了祝辰礼呢。”
褚昭果然被引走了注意力。
她蹲下?身,合着桃瓣,失落搅弄碎玉,“我不记得自?己的生辰。”
从前的绛云也不记得,所以,选在鱼灯喧嚣的宵节那日为?自?己庆贺。
她与知知,一条鱼、一颗玉石,都没有生辰,天道果然不公。
“今时不同往日。”怀宁笑着,示意褚昭附耳过来,“霄节之?时,会有……献上你喜欢的……”
“真?的么?”褚昭眼眸顿时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