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她曾经短暂窥见温暖的霞光。
绛云还是来了,在期限的最后一日。
归霁孤身坐在为绛云布置好的洞房深处。
相隔冰冷盖头,她窥见女子着嫁衣,手?腕缠绕束缚魔气,朝她微微偏头,笑意如往常明媚。
“阿霁。”她咬字温润清脆,“我来嫁你了。”
好像她们?之间并无嫌隙,好像如今,依旧是她们?曾在春意动人?的郁绿峰,交颈饮下合卺酒那夜的延续。
归霁红着眼眸,举起冰冷的琼浆,倒在绛云被剥除嫁衣的雪色肌肤上。
害怕女子会逃,索性用?浓重的魔气凝成锁链,将女子的腕勒出可怖的红。
她俯身,在绛云身上烙印属于自己的痕迹,一遍又一遍,痴痴唤着“阿绛”。
归霁想要?看绛云因她而失控的模样,如此,就能暂时忘却,她只是女子一柄无足轻重的剑。
一柄觊觎其主?,沦落到堕魔的凶剑。
识海之中,恶念的声?音已经许久未曾出现了。
归霁知道,自己早已变成了恶念本身。
绛云任她施为,连娇嫩的肌肤印上被摧残的殷红,双腿化?作战栗鱼尾,连啜泣都发不出来,也没有怪罪她分毫。
只是温存地,将唇贴在她冰冷的、沾染湿腻的唇边。
像小鱼在啄弄心爱的玉石。
归霁不明白为什么。
她用?着近乎将绛云的唇咬破的力道亲吻,眼眶濡湿,话音却仍是置身事外的冷。
“众玄门……何时来浸默海讨伐。”
她还能享受多久来自绛云的、恍若一戳就破的泡沫般的柔情蜜意?
绛云的指腹抵上了她唇。
笑起来,牵起她手?,抵在自己柔软胸口,“阿霁,你且来听。”
归霁听见,半颗残破的心脏正微弱悸跳着,早不似她与绛云初遇时那样鲜活。
“听不见的话。”绛云勾出了嫁衣袖中一柄匕首,含笑劝。
“你亲自剜出来,瞧一瞧,我心中所想,是否与你别无二致?”
归霁面色苍白。
避开?女子灼灼眸光,墨发垂落,压抑嗓音抗拒,“……不。”
眼前幻象与真实交叠,蛊惑着她,若将绛云变作一具尸体,她们?便能永世纠缠。
可她……怎能弑主?。
绛云却牵着她的手?,徐徐握紧匕首,“我记得,阿霁想要?一份我赠予落虞那般的生辰礼?”
“从浸默海寻到你的那日起,细细数来,如今,也算是阿霁的生辰。”
女子笑意柔软,话音亦如神情。
“那就将我余下的这半颗心赔给你,如何?”
归霁只是仓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