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忽然?被薄凉的指腹抵住,疗愈的木灵根气息流淌,眨眼间?将那?道细微不可闻的伤口抚平。
指尖摸到少女?喉骨处说话时的轻振,司镜睫羽微颤,“莫要?再说。”
褚昭心怦怦跳,她洞府中素来都是貌美的妖,模样虽纤弱,却难以收敛妖性,终不及人界的美人含羞半掩。
“那?我们何?时回去呀?”她偷偷盯着女?子淡粉的唇瞧,“我的贝壳软榻,可比鱼驴峰的舒服多?了。”
没等?到回应,额上忽然?被贴了张轻飘飘的符纸。
遮住她瞧美人了!
褚昭有些恼,鼓腮,呼一声将淡黄符纸吹得朝上卷边。
可惜,下一瞬,她竟忽然?变回了原形。
显形符洋洋洒洒,荡作?飞灰,啪嗒一声,圆眸娇憨的小红鱼砸在被褥间?。
褚昭扭了扭腰身,可还没来得及仰头抗议,尾巴尖便被提了起来。
晃晃悠悠间?,水花飞溅,她被甩进先前?待过的小瓷缸中。
司镜在水缸口下了道禁制。
她眸光低垂,耳边仍回荡着小鱼先前?的孟浪之语。
偏头一瞧,昨晚交给小鱼的竹简,此刻在桌上四散开来。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幅女子赤裸交织的露骨春图。
司镜倏然?敛息。
她阖眼将那?灼目图画卷起来,动作?匆乱,恍然?间?竟觉冰冷竹简滚烫不堪,触到的指尖也?燎烧起来。
“不要?合,还没有看完!”旁边缸中的小红鱼焦急跃起来,不知廉耻,“阿褚要?看没穿衣服的美人!”
“罚你思过。”司镜撂下一句,便出?了门。
离开寝处,抬手唤来佩剑,女子却在剑上停伫许久。
手掌覆上小腹。
……怀小鱼。
她记得那妖女方才格外执拗于此事。
修习无情道已有诸多时日,可她从来都不懂。
人与妖,原来竟也?是可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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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先前?走水,郁绿峰上独一可供诸弟子静心修行的外室唯余残垣断壁。
似被炸过的黢黑饭堂,再也?瞧不出?从前?模样。
在殿前?广场上完晨课,众人承担起清扫义务。
能御剑的轻飘飘将断梁运走,还未筑基的则做些细碎杂活,与身旁人摸鱼交谈。
“所以,自那?日后,你们还见过小鱼仙子么?”有人悄声发问。
大家皆摇头。
一符修少女?唉声叹气,“再过几日便是门内考核了,小鱼仙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一入玄门深似海,突破境界全凭天道意愿,运气背了,就连别人的渡劫雷砸到头顶也?得受着。
修行的尽头是玄学,她入宗未满一年就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