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榻上,眼神有着平日少见的柔和,他手指轻轻捏了捏沈知瑶纤细的手指,动作间带着几分亲昵。
沈知瑶看着他的模样,想起一开始见到谢景和时,他那冷漠的样子,以及现在他看向她时,总是带着些温和,尽管不易察觉。
她瞬间有种冲动,想要询问他是否真的让她坐上皇位,还是只是想欺骗她,拿走她手上另一半兵权。
她眸中露出的迟疑被谢景和捕捉到了,“怎么了?”
沈知瑶压下心中的情绪,扯起嘴角:“无事。”
谢景和目光锐利,他仔细打量着沈知瑶的神情,半响,突然开口道:“你知晓了?”
沈知瑶强做镇静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她努力牵起嘴角,并未露出破绽。
谢景和却忽的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压抑的气质散出。
沈知瑶心中腾的升起一股怒意,“是你亲口说的只是想要拿走兵权。”
她目光坚定,直直看着谢景和,势必要问出个答案。
谢景和收回拉着沈知瑶的手,他起身披上了外衣,不答反问道:“你不信任我?”
沈知瑶被这话问的几乎想要吐血,什么叫她不信任他,他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话,要她如何信任?
她终于按捺不住脾气,紧紧跟在谢景和身后追问道:“我怎么相信你?”
“是你亲口说的!”沈知瑶又重复了一遍,她声音有几分哽咽,有些难堪的闭上了嘴。
谢景和气急反笑道:“我对你的心思,难道你还看不出吗?”
声音回响在室内,沈知瑶愣在了原地,睁大眼眸看着谢景和,满眼不可置信,他这话什么意思?
谢景和叹了口气,先一步认了输,“公主,臣对您的心思,您难道看不出吗?”
沈知瑶僵硬的被他拉进了怀中,屁股刚一坐上他的腿,就好像火烧一般,想要站起。
谢景和态度十分强硬,他不容拒绝的将她重新按了回去,“原本我以为不用和公主解释的,是我疏忽了,你既然倾慕于我,听到那话,定会难受。”
沈知瑶低垂着眼,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他现下以为自己爱慕他,所以愿意将她扶上皇位,此刻也愿意和她解释。
可若是她知晓自己对他只是利用呢?她埋低脑袋,缩在他怀中,掩去了面上心虚的表情。
气氛恢复了平静,再也不似方才的剑拔弩张。
毛茸茸的头发蹭在他喉间,那温软的身体依在他怀中,鼻尖均是她身上涂抹的香脂味。
她衣衫领口被蹭开,露出里面穿着的小衣与一截温软起伏,他不经意看见这一幕,喉结微动。
手中搂紧那巴掌大的腰肢,他对着那唇压了上去。
沈知瑶骤然被擒住了唇,双手放在他肩头,想要推拒却碍于心虚不敢动弹。
他察觉到她的动作,不满的又将她按紧了几分,像是野兽终于狩到了猎物,牢牢抓住不肯放手。
他动作凶狠,越吻越深,沈知瑶下意识开始挣扎,却被他锁住了手,压在身后。
她被欺负的眼角含了泪,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被松开,沈知瑶埋在他怀中轻喘,她闭了闭眼,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惹了谢景和不高兴,他总是要想法子讨回来的。
他亲昵的又亲了亲她的额发,却听窗外一阵悉悉梭梭的声响传来,沈知瑶猛的缩回了脑袋,小声道:“你院子里还有旁人?”
谢景和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带着几分笑意:“院子里除了你,还有一个你。”
沈知瑶被她这话弄糊涂了,她从谢景和腿上跳下,这次没有遭到阻拦,她好奇的探出窗,只见窗外草丛中,正蹲着一只大耳朵兔子。
她有些羞恼,瞪了一眼谢景和。
谢景和走到屏纱后,套了件外衣,沈知瑶看着他那长至腰间的柔顺黑发,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摆动。
她只觉那头发似乎在她心上也挠动了几下,沈知瑶丢下不自在,抬脚向外走去,谢景和迈着沉稳的步伐跟在她身后。
院落中没有其余人,沈知瑶放心的朝着那窗口走去,她步伐略带了几分急促。
看着蹲在地上的兔子,沈知瑶蹲下身,好奇的摸了摸,那柔软的触感让她十分欢喜。
她抬头冲着谢景和笑道:“你怎么会养兔子?”
不怪沈知瑶这么问,像谢景和这样的性子,家中养一只兔子着实会让人产生疑问。
日光照在沈知瑶那柔软的脸上,目光下移,落在她略显红肿的唇上,以及她唇角的笑容,谢景和声音有些滞涩:“送给你的,可以带回宫。”
沈知瑶抱着兔子的手一顿,有些低落道:“我养不好,还是留在你这里吧。”
她自小就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狸猫,养了没多久就不知所踪,再也找不到了。
谢景和没有勉强,他看着她抱着手中的兔子,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宫中,她撞到他时看过来的目光,就让他觉得像家中养着的兔子。
他开口提醒道:“这几日小心周子庭。”
沈知瑶一愣,歪头看他:“我知晓的。”
半年前李清远等人与周子庭在永和书院发生争执,周子庭被赶出永和书院,他们不敢对谢景和动手,可对他们这群学生,却不会轻易放过。
更何况,最近几日会试也快到了。
周行山下朝后,照例赶回礼部办公,他身躯圆润,眼下青黑,脚步飘浮,行至案牍前,将手中的折子朝候在一旁的男人脚下一扔,整个人摔进了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