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她分析案件多了,向来容易猜到别人的心思,比如再术他们听到她缺欲想歪了,又比如他们现在肯定守在大夫门口,替他看着那药罐子,企图以此来获得大夫的心软……
言淮方才那番冲动的言行,她追的这一路也回过味了,其实就是担心她,才口不择言的。
那言淮现在又是为何闹脾气呢?
这臭男人可真是不好猜,烦死了,不猜了。
锦泗破罐破摔地想。
“阿泗,抱歉。”言淮低头看向她。
锦泗从心里的烦躁挣脱出来,擡眸,乍然对上言淮的视线,他眼瞳黑亮,盯着人的时候,更是显得深沉,看着像要吸人。
“你说说,你错哪了?”锦泗挑了挑一边的眉,如家主般质问他。
反正她接触的那麽多案件,女子都是这麽管教男子的。
此时锦泗也有点上火,因此她没有发现这个行为还有个前提,便是这男子得是自家男子。
言淮就更不必说了,他向来没有感情经历,身边也都是些满腹诗书的文人,偶尔蹦出来的情话还是真情流露,自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于是两个正处于别扭阶段的人,就这麽借着小两口的语气说了起来,偏偏两个人都没意识到。
“我不该不等你。”
“……还有呢?”
“我不该跟他急,惹他生气。”
“嗯。”
“阿泗,没了。”
锦泗顿了一下,想了想,他好像确实没做错什麽事了,于是暂时放过他,“那你打算如何弥补过错?”
言淮想了一下,吐出两个字:“哄你。”
他此刻表情淡淡的,看着很冷静,如果忽略他发亮的眼睛的话。
锦泗闻言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後才撇开视线,她抱着的手臂自然垂下,一只手故作不经意地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
她只有第一视角,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动作看着属实慌乱。
“我是小孩吗?还需要你哄?”锦泗不屑道,生怕言淮再说出什麽,她紧接着补充:“你不是想给我治病吗?”
言淮嘴唇张了张,眼睛还是亮亮的。
“治病总需要大夫吧,惹他生气可没有好处。”锦泗还是没看言淮,脚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试图缓解心里那份紧张。
她总觉得跟言淮对视上,这人就要露出可怖的一面。
“阿泗,你在紧张?”言淮一直看着她。
锦泗踢石子的动作顿了顿,然後继续,“没,只是在想怎麽说动那老人家。”
“嗯。”言淮淡淡应了声,垂眸看了眼,“踢石头有助于你思考?”
锦泗:“……对。”
只要不跟言淮对视,锦泗还真沉下心来,随着那个对字落音,她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锦泗讨论案子的时候,她总喜欢看着人讲,好像这样对方就会听进去一样。
一旦静下心,锦泗便被习惯所支配,擡眸看向言淮,认真说道:“老人家再三强调自己不是大夫,可他还保留着大夫的习惯,说不定是对大夫心存芥蒂。不管是因为这个名称还是这个身份,他对治病救人肯定还有着执念。一个单纯的习惯,是不会让人注意药的火候的,他注意,是因为想时刻备着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