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跟着锦泗走,见她一直盯着罗盘上指针的转动,他不禁好奇问道:“刚刚那个法术,是什麽意思?”
锦泗解释道:“这是刘大人研习所创的术法,名为循血术。实施此法,可以借助罗盘探查血液主人所在。”
言淮睁大眼,无不惊叹道:“当真厉害,那我们就能通过这血书查出何人与组织有联系了。”
话音落罢,他又打趣说:“此术这麽厉害,怎麽不早点拿出来?”
锦泗顿了顿,脸色不是很好看,“术法虽好,但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越是厉害的术法,代价便越大。”
言淮怔了一瞬,嗓音微沉,道:“……像你施展祭情术一样?”
“……嗯。”
“那刘大人,现在还好吗?”言淮回想起锦泗当时有多麽虚弱,不禁胆怯。
“还好,只是会有点体力不济,需要休息几日。”锦泗粗略概括。
“嗯。”言淮见锦泗神情正常,便也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锦泗平时不怎麽表现出来,但他知道,她很在乎刘大人。
跟随着指针左拐右拐,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少,他们已然离开了大街。
难道,这人是贵人?
天泽一贯如此,雍容华贵的人喜欢住在远离集市的地方,那对普通人来说的热闹人气,对他们来说却是太闹腾了。
锦泗正这麽想着,突然指针停止了摆动,定于某一处。
“阿泗……”
她似有所觉,僵愣擡起头,瞳孔却猛地一怔。
眼前不是别处贵府,正是困扰锦泗多时的——柳家庄!
她转了转身体,又低头看那个指针,那个指针一动,指的还是柳家庄的方位。
用血液写成的一句句话在锦泗脑海中重现。
“吉时到,宾客至。”
“吉府无影踪——”
这说的,不就是一夜之间被灭门的柳家庄吗!
“新娘红唇翘勾勾。”
锦泗看着“柳家庄”这块匾额,恍惚想起去见大夫人时,她身着红装,笑得目眦欲裂的模样。
看来,这件悬案,终于重新有了线索。
锦泗拉起言淮便翻墙往里走去,时隔多日来此,所经之处还是很熟悉。
言淮问她:“去哪?”
锦泗沉声道:“找大夫人。”
言淮还记得那次他在打探,却被大夫人甩到屋顶上的事,他心有馀悸道:“那好像是个疯子吧?”
“那血,我猜是她的。”锦泗只丢出这麽一句,言淮便知她意思了,只好收起自己扭捏的心思,跟她一道往那偏院去。
锦泗还是蹲在远处看着,只不过这次,她还拉着言淮,省得这人再被甩上去。
她扫了眼那个小屋门口,还是被人严加看管着,只是这两个丫鬟面生,许是又换了一批。
她回头冲言淮眨了眨眼,言淮苦苦道:“真的要下手吗?”
锦泗无比坚定,“嗯。”
“……好吧。”
言淮刚一说完,便飞身前去,那两位丫鬟本在闲聊,却突觉脖子一痛,双眼一黑,晕过去了。
锦泗利落跟上,对言淮道:“帮我在门口守着,若有来人,一律绑起来。”
“遵命。”
锦泗哪有闲心与他拌嘴,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言淮心里埋怨着阿泗认真起来翻脸无情,手上却还是乖乖地把门合上了。
锦泗一进屋便看到那位大夫人一如往日地坐在梳妆台前,用梳子梳着自己乌黑的头发,嘴里还喃喃地唱着什麽……她低头看了眼罗盘,这指针确实指着大夫人的位置,心下一凉。
锦泗想起她父亲当时称她为“瑶儿”,犹豫了会儿,还是道:“大夫人?”
大夫人回过头,目光空洞地看着来人。
锦泗瞧她这对陌生人丝毫没有反应的模样,便知她的失魂症愈发严重了。
这样下去不行,她得去看大夫。
锦泗走近她,大夫人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既没有警惕,也没有亲近,像是不管来的人是谁,对她做了什麽,她都无感。
锦泗心里悲痛,但还是正事要紧,她在大夫人面前蹲下,温声问:“大夫人,你方才唱的很好听,能再唱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