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空间感再度袭来,锦泗大脑一沉,便昏了过去。
“泗,泗。”
是谁在喊她?
“泗,快醒醒。”
小竹?
锦泗费劲地睁开眼,突然传来一道钻骨的剧痛,她单手抚上左眼。
“嘶。”锦泗艰难地用另一只眼睛看去,随後看到小竹在她面前飞来飞去。
“别晃了,晃得我头晕。”锦泗开口,嗓音极为沙哑。
遮住眼睛的那只手缓缓垂下,她掀开眼皮,突然听到小竹叫了一声。
“怎麽了?”
“泗,你的眼睛!”
锦泗扶上桌子,撑着站起身,她无意间瞥到了桌上的铜镜,看到了里面那只发红的眼瞳。
她一愣,伸手摸上左眼,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了摆手。
镜里那只眼睛依旧发红,像是要流出血泪。
“这是怎麽回事?”锦泗愣愣道,她转头看向小竹,小竹也对此感到吃惊。
眼眶内还有隐隐的痛意,锦泗默了会儿,自嘲道:“大概是看得太多,遭受反噬了。”
她随意一瞥,视线触到床上安然躺着的人。
“泗,你还好吗?”小竹飞到她耳边,弱弱问。
锦泗仍盯着床上的人,她手一摸,碰到了桌面上一把剪刀,条件反射地将它握在手里。
她已听不进去耳边的声音。证据确凿,她只想杀了这个害了数人性命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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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听说了吗?徐家公子昨夜死了!”
客栈里现在到处都有人在讨论此事,每走两步就会听到一人的谈论。
锦泗状若平常,吃着眼前的午膳,言淮不小心夹到她的筷子,她也无甚反应。
言淮不知昨夜发生了什麽,只知道他追踪回来後,锦泗一言不发地站在徐府门口,问高尽他也表示自己不知道。
言淮当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论,心里难免有些惊奇,他给锦泗夹了块肉,主动道:“阿泗,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
“呕。”
言淮心想:看来是真的不合胃口。
锦泗摆摆手,解释道:“不是,是我单纯没胃口罢了。”
目睹了那样血腥的场面,还叫人怎麽有胃口起来?
言淮以为是徐审暴毙的事刺激到了锦泗,安慰道:“衆人皆有命数,恶者自有恶人磨,我们做好自己便是了。”
锦泗突然擡眼,“你也觉得,我不该插手他人之事?”
这话来得突然,言淮这下已是确定昨夜有什麽刺激到了她,“你不一样,你以救济苍生为己任,援助别人才是顺应自己的心意,那才是你。”
锦泗闻言,紧绷着的肩膀慢慢松懈下来,言淮趁她不注意,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倘若有一天你坐视不管,我才觉得那不是你。”
锦泗被他这一本正经打趣的模样逗笑,连吃饭都爽口了不少。
好景不长,徐老爷是个不好得罪的主,没过多久徐审去世的消息就大传开。
徐老爷好好休息着,一醒来就面对自己儿子死在房内,说什麽也无法保持冷静,癫狂着要去官府找刘大人。
这番场面,百姓们岂能错过?他们平日里不待见徐审,这种时候,他总算显得像个受害者,被人们虚情假意地关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