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萨可瑞扒着鹿社长的后腿往上爬,她爬得很努力。
从没锻炼过的萨可瑞惊奇发现,也许是这段时间长途跋涉的原因吧,她居然也能爬得这么快。
萨可瑞趴在白鹿的背上,不敢抬头看星空。
……她第一次见到星星,其实也像是在冰原。
萨可瑞实在不敢也不愿意去细想其中的重叠之处。
她只是爬到婴儿身边,凑近,借着屏障微弱的莹蓝流光看清婴儿的模样。
……
黑猫好像在笑,笑得很吵,像每一个看了一个现场喜剧的人那样放声大笑。
萨可瑞无法思考。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孩子,这个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
……如果时间往回退,退到她也是一岁不到的年纪时。
……她是不是和这个婴儿长得完全一样?
“人类真擅长自欺欺人,你接下来不会打算去想这幼崽其实是你的双胞胎姐妹吧?”
轻易看穿人心的黑猫幸灾乐祸。
……那会是什么?
“当然是你自己咯。”
黑猫这时候倒是很乐意解答她的疑惑了,虽然萨可瑞并没有问出口,看起来也并不想要一个回答。
祂四处乱窜,凑过去看萨可瑞的表情。
她的脸色几乎是完全放空的,思维和表情一样迟钝起来。
随便抖了抖耳朵,好心道:“可惜了,你要是再早来一点,还能见着你妈呢。”
妈妈?
她有妈妈么?
冰原之下,暗流涌动的冰川封存了过去的全部。
记忆的钥匙“叮啷”一声砸在冰面上,随着水流缓缓下坠。
好疼,好疼好疼。
头好疼。
萨可瑞痛苦地抱住脑袋,她闭上眼睛。
婴儿天真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和她一般无二的脸庞在她眼前闪回,黑猫的话不断在她脑海中重复。
一遍,一遍,又一遍。
妈妈!
无知觉的泪水从羊羔的眼眶中逃走。
钥匙沉没在冰川底部。
但记忆的大门已经被打开。
萨可瑞低语喃喃:“妈妈……”
“我的头好疼。”
比赶路时被石子绊倒在地上还要疼,比抱在怀里的大部头掉下来砸到自己还疼,比匕首上的秘纹陷进她的血肉里还要疼。
萨可瑞养尊处优的前半生,能拿来做对比的疼痛只有这些。
她疼到控制不住泪水。
萨可瑞已经完全想起来了。
什么童年的伙伴,什么星星,从一开始就是她自找的。
祂没骗她,只是从来没告诉过她真相。
她的眼球无意识颤抖,恍惚间感受到了什么,目光一点一点滑向那艘焦黑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