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不听,继续往床边靠,一副不碰到赵令妤不甘休的架势,偏偏声音无力:“你陪我睡好不好?不睡也行,躺在我身边就好。”
“为什么?”赵令妤停顿几秒。
梁幼薇没睁开眼:“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让我陪你睡?”赵令妤说。
“因为我需要你。我也只想需要你。”梁幼薇不假思索,轻声回应。
“……嗯。”
赵令妤抿唇,乖乖地掀开被子,在她身边侧躺下来,离她很近很近,像只被顺毛的小天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云朵般的软被之下,梁幼薇握上她的手,口齿不清地嘟囔。赵令妤想听清,凑近她耳畔。
本以为她是在说“好疼”一类的埋怨,可进入耳膜的却是“谢谢你,赵令妤”,轻柔到让她觉得自己坠入了棉花糖梦境。
心脏在震颤,赵令妤茫然无措。她手腕轻动,不由自主的,用闲置的那一只捂上她的小腹。
她这里一定是痛的吧。
感受到小腹的温暖,梁幼薇微微怔忪,她睁开眼睛,撞上对方认真低下的眉眼。心中的怪异不断上升,她好似喃喃自语:“你是第二个给我捂肚子的人。”
赵令妤手一顿:“第一个是谁?”
希望不是知徽姐。
“是我二姐。”
答案总是得非所愿。
那人还在说话。
“我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很痛,但那时候妈妈和爸爸去了意大利度假,身边只有大哥二姐和阿姨。小时候很害羞,不好意思和他们说这种事,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疼。”
“我记得特别清楚,已经十一点钟了,很晚很晚,可我还是很疼,要疼哭的那种疼。房间很暗,眼睛也酸,二姐就是这时候来的。她问我,是不是来月经了,是不是还很痛,所以连平时最喜欢的甜品都没有吃……”
赵令妤抿紧唇瓣,用力到让它发白。她声音很轻:“可如果真的在意你,怎么会十一点钟才来看你呢?”
“因为她有很多作业要完成啊,有时候她连自己都顾不上,我怎么能让她一直记挂我?”
梁幼薇没听出她的“挑拨”,只是一味回忆往昔:“二姐对我真的很好,她为我擦眼泪,喂我吃药,还给我准备了暖宫带……”
赵令妤听得鼻酸。
她很清楚,这来源于嫉妒,或者也掺杂了心疼和自怨。她嫉妒梁知徽那时在她身边,也心疼梁幼薇那时的眼泪和冷汗,更埋怨自己那时不能陪着她。
“那我呢?”紧接着,她听到自己几近于无的质问,饱含委屈,“梁知徽的好你都记得,可为什么要忘了——你的第一条卫生巾是我买的呢?我明明也给你买了止痛药的。”
我们之间,分明也有独一无二的“第一次”。
当年,你不愿意吃我买来的止痛药,可如今,却为了别人吃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