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无助的她,最后在他们的花言巧语下,傻乎乎地将棉四厂的工作让给张忠凯。
重活一世,得以老天爷的厚爱,云燕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错误和遗憾再一次上演。
梁欣想要说风凉话,陡然发现云燕瞥在她身上的视线如利刃。她讪讪地嘀咕了几句,自行回到西屋里。
女人家为了感情什么疯事都干得出来,她不能自己给自己找晦气。
舒瑞英嗓子不舒服,情绪波动,艰难地喘了口气。
“明天咱们到省城去。”云燕看在眼里,抿着唇轻轻地说:“不能再拖下去。”
半年后母亲就会病逝,时间赶着人跑。
舒瑞英咳嗽两声说:“不算大事,队里要求咱们明天早上去给棉田打顶,人手本来就不够,咱们不好请假。”
云燕佯装生气:“你要是不去,我就去跟于老师处对象。”
舒瑞英无奈地说:“这就是两码事。”
“是一码事。”云燕倔强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光留我一人,我以后怎么办?”
舒瑞英皱起眉头,叹口气说:“你这孩子就是倔”
云燕拉着舒瑞英的手,迫切希望她能够答应看病。
感受到女儿的坚持,舒瑞英终于说:“行,吃完饭,我到队长家里请假。”
云燕坚定地说:“不管他批不批,明天咱们必须到省城看病。”
舒瑞英知道云燕是关心她,微微颔首说:“听你的就是了,只是省城药贵,咱们开了方子回来拿药。”
“好。”云燕这才露出可人的笑容。
五八年土地整改规划,武海市西郊的农村宅基地,分化成十八条巷子,井然排列,近13万人口变为城市户口。
绒花巷在西郊棉田旁边,原是绒花村。
云燕的姥姥在此生育三姐妹。
老大舒乐凤、老二舒郁芬、老三云燕妈舒瑞英。
仨姐妹都命苦丧夫,半辈子奔波,还是回到娘家一起居住以便照应。
姥家瓦房在绒花巷南头,一间正房两间耳房。
正屋又被隔为两间,住着舒乐凤和儿子钟爱国一家三口。
西边耳房是舒郁芬和梁欣住。对着的东边耳房是云燕和母亲住。
东屋面积最小,十五平米左右。隔着帘子摆着两张小床。
床头是窗户,窗框上挂着两掌大的伟人画像。床尾摞的是樟木箱子。
两张床的中间有个方桌,上面还放着学习中的伟人语录。
多数时间,大家也不留在屋子里,都是在外面干活。厨房在院落东边搭了个彩棚,厕所在院子西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