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是赌气的架势,仿佛要将“分清主次”进行到底。
这一番诡辩、强词夺理的言论,傅程铭差点笑了,“什么时候能亲你。”
“下辈子吧。”她推搡他,手放在他胸前,可惜半天推不动。
“去洗个澡,菲菲,水正热着。”
唐柏菲合拢眼,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我想睡觉。”
“你别管我,你走开。”她冷硬地下了逐客令。
傅程铭看她眼睛红肿,拧着眉,微不可查地叹气,“好。”
让这么好这么乖又乐观的女孩子哭成这样,你真是够混蛋。
他暗骂自己,也不敢再说劝她洗澡的话,只静静地看她。
他叉着腰,头一次这么小心翼翼。
深深看了好久,转身去阳台时,到底忍不住要嘱托她几句。
“你听我说几句话。”他柔声,她紧闭双眼,呼吸平稳。
“第一,你答应我,以后谁带你也不能轻易跟着走了,尤其是去郊区陵园这种偏僻地方,太危险了。”
“第二,以后,你和朋友出去可以,但是得提前告诉我,我让司机接送。”
“第三,你的行程我得了解清楚,”他苦口婆心地,说个没完,“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人,莫名约你出去,只管和我报备。”
正准备补充些,女孩子扯被角蒙住头,翻了个身,背对他。
他心里没着没落,不再絮叨,踱步到小阳台里,看夜幕下的枯枝。
很快立冬了,近些天,北京展现出一年中所有的萧索。
唐小姐全身闷在被窝里,想起他罗列的要求,不自觉地偷笑。
傅程铭嗓音好听,普通话标准,讲起正经事来字正腔圆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在和她开双人代表大会呢。
傅程铭在露天阳台抽了半截烟,一手斜插进裤子口袋,一手拨电话。
廖佑均提前走一步去调监控,大概不清楚菲菲已经平安到家了。
等电话接通的这段时间,他看着慢慢飘起的烟,心说真是白戒了。
过不久,电话通了,他先开口,“您现在在哪儿。”
听着,廖佑均略显疲惫,“哦,回家了。”
“她平安回来了,我这,没来得及联系你。”
廖佑均诶呀一声,说他见色忘义,“小冯打电话告我了。”
“什么时候,”他感慨,“看来他还是能靠得住。”
“小冯刚出你那院儿就向我汇报了。是比你靠得住,不像你,一结婚,什么都不顾了。”
傅程铭笑,笑里发苦,“您就不要挖苦我了。”
他身体前倾,小臂搭着栏杆,烟凑嘴边,吸一口,吐出浓密的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