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看她一脸好奇,不禁笑,“他们多大的架子。”
“啊,不是?”
“你坐着,让他们去找你。”
“你的意思是我坐,他们站,那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我长什么样,太社死了,我晚上要睡不着了。”
唐柏菲终于体会到了幸福的烦恼,头抵着他,蹭呀蹭。
额前的碎发起了静电,毛茸茸地翘着,“那我要穿什么衣服。”
发尾差不多干了,他由此放开她,看她急吼吼地拉柜门。
她拨开一件件,挑来挑去,这个吧,那个也挺好,选了半天。
“这个旗袍好不好,但是已经穿过一次了,不对,上次的人和明天的不一样,明天的人没见过,那就这个吧。”
“不行,这个裙子吧,我喜欢红色。”
傅程铭叠起毛巾,看睡饱觉的女孩子正亢奋,精神气很足。
他抑制着冲上去抱她亲她的劲头,给成姨发了短信,让送夜宵来。
等送来后,他连碟子带碗放在桌面,浓郁的香气溢满整间卧室。
自从那天允许她在床上吃点心,就此开了在卧室吃饭的先河。成姨叫人送餐进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数不清,大家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甚至认为,哪天太太要在卫生间吃,先生也是让的。
“来吃点东西。”傅程铭喊菲菲,握汤匙搅着粥。
某人像没听见似的,置身事外地抱着衣裙纠结。
“不是饿了?”
不理他。
“有你爱吃的。”
还是不理。
“这个不好看,”她越挑越没底,“我没衣服穿了——”
他调侃,“我怎么看见一柜子都是你的。我的衣柜还被你占了半边儿。”
她顾不上回答,抽出几双鞋,眉梢紧锁,“你觉得哪个好看。”
“哪个款式哪个颜色更上镜呀,明天肯定要拍照。”
身后的男人一语道破,“菲菲拍了那么多杂志也会紧张。”
“不一样,”她嗫嚅着重复,“这次不一样。”
唐柏菲的作息彻底乱了,十二点吃完饭,又搭衣服,凌晨才躺下。
她本想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起床趁着好皮肤化上几小时的妆。
但往往,事与愿违。
是她对人类正常的生理需求不了解?还是傅程铭太不节制。
她被吻得喘不上气时,迷乱地给他打标签,他不正常。
他以前不这样的,他向来是克制的,集古板严肃老套于一身,堪称清心寡欲。还常常提醒她,菲菲,今天不行,你没修养好,你生理期快到了,从我身上下来。
寂静的室内,光线昏暗,接吻声窸窸窣窣,断断续续。
两个人在新换的干燥棉被里不停翻滚着,掩盖了亲吻的水声。
像是刚在一起的情侣,精力旺盛,新鲜感满满,永远不会腻。
好不容易洗干净,身上又湿了。
她缓了缓呼吸,脸侧向枕头,躲着他,抬手推他的肩。
“你这样,这样我明天就去不了了。”话出口,才发现自己声线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