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试图讲道理,“明天还算是挺重要的日子吧。”
她心觉奇怪,他生活始终有规律、有主次。譬如第二天有会议,那么前一晚他就会早早休息,定好早晨五点半的闹钟起床洗漱。
他们的订婚宴不比开会重要多了?傅程铭竟然差点被这种事情给耽误了。
半晌后,他强压下不平静的情绪,倾身拧开台灯。
一小片淡薄的暖光照在床上,看她半张脸捂着被子,耳边红透了。
傅程铭陡然笑了,笑她的警觉,“你躺好,我离你远点儿。”
“嗯。”
“把被子拿下来,不要捂着脸。”
“嗯。”
唐柏菲照做,微微翻身,面朝他。
目光追随他下床喝隔夜的冷茶,连续灌了一壶,再去洗手间。
水声响起又停止,他回来时,眉眼间残留着未擦干的水珠。
他拿了新被子堆在中间,关灯前,对上她欲言又止的脸。
“你想说什么。”
傅程铭变回了那位清醒冷静的人。
如一尊高高在上的雕塑,不食人间烟火,不具凡人的情-欲。
这是见第一面后,她对他的初印象,当然,她后知后觉那仅是表象。
谁能把他几分钟前做的事情,和此刻这副正经模样联系在一起。
“我的意思是,”她极小声,“明天就可以了,明天我没事。”
“你,忍到明天晚上吃完饭好不好。”
女孩子一本正经地商量,傅程铭笑了下,“留到明天再说。”
“啊,为什么。”
他指腹压在她唇瓣上,“明天再说。”
她懵懵地答应了,拽扯被子,习惯性蒙上头。
“菲菲,把被子放下。”
她默默摇头,假意不听他的,实际在等他后面那句。
傅程铭温柔地,“乖,不要这样。”
对,唐柏菲就等这句。
她偷笑着,将被子拉到胸前,闭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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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唐柏菲一点半起床,化妆、试衣服,直到傍晚六点多。
冬季天黑得早,彼时的太阳业已落山,余下空中大片大片的灰云。
客人纷纷进入庭院,成姨和临时雇佣的侍者在大门前迎接。
有些离得近,走着来,大部分还是自驾,院外的胡同停了一列豪车。
几辆实在停不下,不好挡住道口,保安挨个引他们停到前院。
前院后罩房周围空地多,车穿插在十几颗榕树下正合适。
院子里几百只红灯笼全亮了,远远望去,满墙满地的艳红色,过于壮观耀眼,好像一团火把空气点燃了,烧得旺盛。偶尔有萧瑟的冷风吹,一排精致低奢的中式玻璃灯往一面斜,流苏摆动,石砖上的影子也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