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背景的人多了,怎就非她不可?
荣华县主不是没有提出质疑,那柳惜瑶看着老实柔弱,可万一动了那些心思,故意攀附她儿子,也是极有可能的。
然昨晚,宋澜一一否认,他让她相信他的判断,甚至与她直言,若他连这点识人之能都没有,早就会战死在安南了。
荣华县主听得心惊肉跳,如何能不着急堵他的口,点头就应下了此事。
想到昨晚,荣华县主低叹了一声,心里依旧难平。
祠堂拜祖之后,一行人又去前厅用膳,待片刻后还要去府门前观那爆竹。
柳惜瑶来的时候,众人已是聚在了侯府门前。
是宋澜在拜祖之后,唤了人前去请她过来的。
见她冻得鼻尖微红,出现在长廊上时,宋澜直接阔步而上,迎了过去。
“怎不知批上大氅?”宋澜道。
“太过贵重了……”柳惜瑶小声道。
宋澜笑了一下,也压低声道:“能有你贵重?”
柳惜瑶脸颊微红,垂眼不再开口。
宋澜又是低道:“再贵重,也就是个物件,用来避寒的,日后出门记得披上。”
柳惜瑶闷闷地“嗯”了一声。
两人一道下廊,宋澜将她带至府门前。
柳惜瑶温婉乖顺地同众人行礼。
正如宋滢所说,宋侯爷没有半分不悦,而县主虽板着脸,但也并未为难她。
到了宋濯这边,她低着头,未敢抬眼,只盯着他鞋尖,轻唤了声,“二公子。”
二公子?宋濯淡淡地“嗯”了一声,不辨任何情绪。
宋滢则笑着过来挽住了她。
那两个孩子也凑了过来,宋璟被宋澜拉着,宋瑶则站在了柳惜瑶身前。
此刻天光微亮,勇毅侯府门前,宽阔的爆竹台上,数十根竹段同时点燃,连绵不断的噼啪声惹得众人拍掌叫好。
宋瑶被声音吓到,扭头就朝柳惜瑶身上钻,柳惜瑶笑着将她揽住,宋璟则扎着一双手要抱抱,被宋澜直接抱起身来,让他高高架在了他脖颈上。
远远看去,这四人脸上皆是笑意,倒还真像那么一家子。
荣华县主眸光停了片刻,最后也无奈地弯了唇角。
柳惜瑶看到了宋濯,是在一个不经意间,余光扫过最边上那爆竹台时,看到了那身素色身影,他站在众人之后,最靠边的位置上。
原只是一瞬的工夫,便要移开,却与他眸光不期而遇。
应是巧合,也只会是巧合。
就如她是不小心看过去的一样,他定也是无意看过来的。
柳惜瑶看他神色并无一丝异样,依旧温润淡雅,甚至还朝她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
没有过分熟络,也没有任何怨怪,就只是寻常表亲之间最为平淡的一个照面罢了。
柳惜瑶愣住,没有与他有一丝回应,便立即回过头去,不敢再朝那个方向去看。
明明宋濯都可装作无事,她也该是如此才对,怎会心虚至此,柳惜瑶匀着呼吸,不叫自己露出端倪,可那心跳却不听她使唤,如同擂鼓鼓噪个没完。
许是因为宋濯是她第一个如此亲近过的男人,才会叫她如此罢。
整个元日,柳惜瑶自晨起后去了府门前看爆竹,便一直未曾回幽竹院,午膳是与宋家人一起在正堂用的。
侯爷与县主落座正中,宋澜坐于侯爷手边,宋濯就在次位,宋滢坐于县主身侧,柳惜瑶又在宋滢手边。
如此,宋濯正好与柳惜瑶对面而坐。
他很少动筷,似乎只是喝了一碗汤,便起身先行告退。
面对宋濯的离开,宋家人似也已是习以为常,并未有任何影响,继续吃喝谈笑。
柳惜瑶望着那空落的位子,眉心微蹙了一下,但很快便舒展开来。
用罢午膳,荣华县主去了后堂喝茶,留了柳惜瑶与宋滢在侧陪着。
她眸光时不时朝柳惜瑶扫上一眼,那神色算不得好,但也并未为难她,甚至还难得的与她说了两句话。
快走时,钱嬷嬷问了她生辰八字。
两人出来后,宋滢朝她挤眼,压着兴奋小声道:“我娘定是要派人去潜龙寺,帮你与我兄长批八字,只要你们八字相合,你就真的要做我嫂嫂了!”
荣华县主与老夫人不同,她最是不信鬼神直说,也是源于她儿时随赵王在军中多年,受了赵王的影响,按照赵王所说,若鬼神之说有用,那就不必研读兵书,也不必习武练剑,求神拜佛就能打胜仗了。
可到底后来她入了京中,又嫁为人妇,便也习惯去走个过场,只当求个心安便是。
柳惜瑶不知这些,单听宋滢所言,便觉惴惴难安,旁的事情都好说,唯独这件事不受人控,不是她努力就能谋得的。
万一八字不合,她岂不是要算盘落空。
“会批几日?”柳惜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