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时在塔楼内被覆着双眼,落下一道道醒目红痕,此刻所有的触碰都是万般的小意,他也会吃,会碾,会将每一寸都细细品之,却始终不忍在这柔白似雪的肌肤上留下半分痕迹。
柳惜瑶能感受到,宋澜予她的这份喜爱是怜惜,也是珍视,他将她视为正妻,给了她正妻该有的一切体面与尊重。
柳惜瑶哭了。
是因为疼痛,更是因为那心中无数复杂的情绪,在此刻得以释放而出。
许久后,屋内归于平静,他轻噬着她耳珠,与她道歉,他明明已是万般轻柔小心,都快将自己别到炸裂一般,却还是让她落了泪来。
“不怪表兄的……”她软着语调,嗓音也变得哑了几分,“是我自己……我觉得……”
心中万千的思绪,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
宋澜的掌腹落在她颊边,让她抬起头来。
她双眸起了一层薄薄水雾,如那温泉池畔氤氲的雾气,朦胧又温软,而那白皙柔嫩的脸颊又染着抹诱人的绯红,让人只着一眼,便心尖发颤。
宋澜喉结微动,敛眸不敢细看,怕若再多看一眼,便又是一番难忍,“觉得什么?”
他沉声问她,见她咬着唇没有回答,宋澜寻到她那柔软的小手,捏在掌中,“可是后悔了?”
这次他没有等柳惜瑶的回应,而是翻身起来,将她双手全然握于掌中,撑在她两边枕上,垂眼望着她道:“已至二月初三,自今日起,你生是我宋澜的人,死也要与我同冢。”
第64章金即刻入京
红帐内再次静下,已是许久之后。
满身的汗水与津浆实在太过黏腻,无人让人安睡。
宋澜撩开床帐,将柳惜瑶抱进怀中,朝旁间的净室走去。
怀中之人双眼迷离,似还未彻底缓过劲儿来,整个身子软弱无骨地贴在他胸前,那双红润的唇瓣微张,幽兰的气息还在不住轻吐。
直到宋澜将她放入水中,她才好似慢慢恢复了些气力,忙抬手虚掩在身前,只朝那立在桶边,舀水朝身上泼洗的宋澜匆匆扫了一眼,便立即垂眸不敢再望。
“表兄……”
只这一声仿若呢喃地轻唤,便让宋澜瞬间又想起片刻前,那断断续续,嘤咛到失了语调的模样。
宋澜原本以为,他将这二十五年来所有的温柔与克制皆给了她,才不会叫她在这夜里难受,却没想他的过分柔缓,反而让她经受不住,竟出声求了他。
原在这种事上,过分的克制也会让人难受,然宋澜也意识到了,在那份难受中,还夹杂着至极的苛求与愉悦……
她是享受的,他也是。
“不改口?”宋澜垂眼望她。
柳惜瑶一副恨不能将头埋入水中的模样,低声道:“待……待礼成后再改口吧,不然被旁人听了去……以为我、我……”
“管旁人作何?”宋澜喜欢让她看着他说话,见她越是躲避,便越是凑近,索性将手中的瓢放在一旁,双手撑在桶边,俯下身来盯着她道。
他背光而站,身影便显得尤为高大,将整个浴桶全然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之中。
柳惜瑶对宋澜早已没了初见时的畏惧,可此刻抬眼便是一片精壮到沟壑分明的铜色,还是叫她缩了缩脖子,生怕面前之人意犹未尽,将她从水中捞出,又要折腾一番才肯罢休。
“不是管旁人,是表兄以为我破了多次规矩,我、我、我实在是……”
“罢了,那便等下月礼成再改口吧。”
他知她面皮薄
,便不为难她了。
“可还有力气沐浴?”
他话锋一转,那低沉的嗓音就在她头顶上方缓缓落下。
柳惜瑶又朝水中沉下几分,忙出声道:“有、有……不用麻烦表兄。”
“好,那我出去等你。”宋澜怕她将自己再淹个好歹,笑着在她发顶上揉了两下,顺手拿起一旁的长巾裹在腰腹上,出了净室,临走前,他还不忘提醒柳惜瑶,他就在外面,有事便出声唤他。
柳惜瑶起初还觉奇怪,她只是洗漱罢了,还能有何事,直到她沐浴过后,扶着那桶边堪堪站起便小腿肚子开始打软时,才明白宋澜为何那样说。
若是硬撑着自己来,倒也不是不行,可一想到她与宋澜如今的关系,柳惜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重新坐回桶中,朝着屋外轻唤,“表兄?”
外间很快有了回应。
宋澜身着宽松长衫,腰间系带随意打了个结,便来到了她身前,他拿了长巾批在她身上,她红着小脸,乖巧将双手勾在他脖颈上,就这样又将人裹着送回了床榻。
知道她会害羞,便搁下床帐,转身又去了桌边喝水。
柳惜瑶换了衣裳后,又朝那背影轻道:“表兄,我渴。”
说她不知羞,那脸红的比床帐还要红,说她羞赧,使唤起他来倒是不再含糊。
宋澜笑着倒了杯水,又朝她手边递去,等她喝完,才将水杯搁回桌上。
此事已至寅时,整个侯府内一片寂静。
柳惜瑶见宋澜并未有要离开之意,兀自又喝了一杯水,径直回到榻边,便忍不住轻声又问:“表兄今晚不回东苑吗?”
“想我回去还是留下?”宋澜浓眉微挑,眸光朝侧边落去。
柳惜瑶靠在床头,身上盖着薄被,里间只着一件里衣,露出了白到发光的肩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