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见状,立刻借机灵巧挣脱束缚,与男人拉开距离。
此时男人身上又挨了几记噼里啪啦的敲打,听着呜呜风声,自觉心虚起来,心疑当真有厉鬼夜半游荡,丢下少女屁滚尿流逃走。
“当、当真有鬼……?”
少女大喘着气,警戒四顾。
“是人。”
一名相貌昳丽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你——唔唔唔!”
“嘘,他还没走远。”
谢见琛捂住少女的嘴,将她拉至一旁的角落里。
虽说他一心救人,可如今却不会莽然露面强行将人带走,而是留了份心眼:潜伏暗处吓跑男人,既能救下少女,又免了被报复的后顾之忧。
瞧着不见了男人的影子,谢见琛才松开少女,歉意道:
“抱歉,事出紧急,得罪了。”
少女眸现惊愕之色,不料竟有人出手相助:“原是救命恩人,该是小女子深谢恩人才是。”
“职责所在、亦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记怀。姑娘若方便,可否请姑娘为在下讲讲此地的状况?”
少女瞧谢见琛这张面孔陌生得很,不必多想也知他是外地来人,颇为后怕地四下张望一番,应道:
“自然可以,只是此地夜里素来不太平,恩人倘若不弃,不妨同小女一并归家,小女必定知无不言。”
谢见琛虽觉此举不大方便,可沙口县情况特殊,少女似乎又浑不介意男女大防,便随着少女回了家。
对话中,谢见琛得知少女名为顾芷兰,因家中土地所出作物达不到征收标准,因而才会被母亲买去本地的花楼——歇芳楼抵债。
“原来,那红色的高楼便是歇芳楼……”
顾芷兰为他清晰地说明了沙口县的部分情况。说至这所花楼时,少女并无半分避讳,反倒是不经人事的谢见琛面上一红,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旋即疑惑道:
“沙口县并非富贵之乡,百姓瞧上去连温饱都成问题,怎能还有金钱去……挥霍享乐?”
“那地方并非是供县中男子取乐的。”
顾芷兰点亮陋室中的干瘦蜡烛,摇摇头。
“歇芳楼,更多是来侍奉安达人的。”
“……又是安达人。”
乍闻这三个字,谢见琛牙关紧咬,攥紧了拳。
昏暗烛火中,顾芷兰观他神情不善,十足关心道:
“恩人莫非曾与安达人有恩怨?”
谢见琛垂眸,沉沉点头。
“他们毁了我的家。”
“抱歉……”
意识到这个话题过于沉重,顾芷兰又道:
“先帝驾崩后,安达愈发嚣张。安云州毗邻安达国土一角,从前异邦面孔并不多见,近年来这群安达人竟蛮横地闯进沙口县、奴役桓人。男子为其日夜种植香料以贩卖,女子则被……收入花楼供其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