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不屑一笑,“那咱家可要祈您早遁轮回才是。”
全寿康扬扬下巴,示意拘着谢迁的手下,松开男人一条手臂。
谢迁咬破手指,心下一沉,在黑白颠倒的状词上按下指印。
见大局已定,全寿康拿起状纸,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太后娘娘,您明白圣旨要怎么写。”
此刻,他心情大好,无意间也恢复了对太后的尊称。
太后:“……知道了。”
闻言,他甩袖转身,本想一脚踹开紫宸殿的大门,可在动作的前一刹又觉此举过分粗鲁,不符他如今的身份,这才唤来四个内侍,毕恭毕敬地为他开了门。
大桓江山,唾手可得!
托着毒酒白绫的盘子被小太监踢到谢迁面前。
“将军,选一样吧,选了好上路啊。”
风雨潇潇
“呦,瞧瞧这是谁——这不是罪臣谢迁的家眷?”
一双长靴踏着雨水出现在谢见琛的视线里。
谢见琛抬头,全顺福的嘴脸是前所未有的得意洋洋。
“事到如今,竟还敢私逃看守,看来是不服了?”
“狗嘴给我放干净点!”
少年咬牙恨声。
“镇国将军大名,岂是你这腌臜货配唤的?!”
“乱臣贼子谢迁,谋反证据确凿,那书信就是自他书房中搜出来的,你还敢为他鸣不平?!莫非谋反一事,你也有份?”
“乱臣贼子?好一个乱臣贼子!”
背对着道道交加的雷电,谢见琛撑着伤痛起身,毫不避让地直视全顺福的眼睛,厉声喝问:
“谢将军几十年为国挥血沙场,他是乱臣贼子?敢问大桓朝堂可还有一位忠臣?!”
一字一句,竟是比雷声还要令全顺福心惊。
“你、你……”
全顺福指着谢见琛“你”了半天。
本想来看这丧家之犬的笑话,可不想强弩之末竟依旧嚣张不减,一番话令他心虚尤甚、无力反驳,只能干瞪眼生气。
“哐!”
但听殿上一声巨响,殿门大开。
全寿康在内监徒弟们的簇拥下撑着伞,于紫宸殿百阶尽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谢见琛。
紫宸殿明亮的灯光瞬间映在谢见琛的眸中。他看到了全寿康和太后,更看到了牵挂多时的父亲。
谢迁一个人立在殿中,孑然背对着所有人,高大的身影此时显得是那么无力。
“爹!”
他以为自己的求告得到了回应,毫不犹豫地复又跪下,试图继续打动向来不关心政事的太后,哪怕能使她有半分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