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晏漓显然早已失去了所有理智,一心?只想处理掉“冉兴文”。
他收起手,镰身在他身后?从容地打了个转,空中划过?的轨迹如同一弯优雅的残月。
“我不怪你,官人?。”
他声音不怒不恼,甚至称得上柔情万种,用着这样温情蜜意的声音,再度将巨镰高高抬起,狠戾挥刃。
“等我杀了他,就没有人?能离间我们了。”
又是一记镰风劈下?,谢见琛眼疾手快地将苏苍推走。
“快跑!”他对人?喊道。
谢见琛此时已隐隐猜到?,晏漓追杀苏苍多半是心?魔幻觉作?祟。察觉到?晏漓似乎对自己?并无杀意,他回身拦住男人?,拔剑生?生?接下?一记镰劈。
巨镰与长剑,两刃空中相?接,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霎时之?间,两把神兵交撞处竟是火花带电。
这一荡,震得谢见琛虎口至两臂都瞬时麻了起来。
他无比惊异地抬头与满目血色的晏漓对视——饶是那头御狮,作?为野性难驯的凶兽,也才是勉强将自己?逼退数步的程度,而此刻的晏漓竟拥有堪与野兽的力劲。
……撒莫蝶的毒性当真有如此恐怖吗?
“只有你……不准阻止我!”
晏漓置身撒莫蝶构筑的扭曲幻觉中,却见谢见琛一会儿狞笑、一会儿冷嘲热讽,嘴唇一张一合:不该诞生?的孽种,你配被在乎吗?
字字皆为诅咒,验应着十余年来他的彷徨、他的寂恨、他的妒怨,像一根上吊的绳结,无形无时无刻地勒在脖子上——名为不详命运的绳结。
恍惚间,他听到?呜呜的哭泣声,是幼时弱小无依时自己?。那个霉湿的声音飘过?久远的时空,呜咽着求助:谁来救救我?
“你说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既然恨我,为何要生?下?我、为何要接近我?!”
长久以来压抑着的熊熊燃烧的怒火席卷天地,巨镰越舞越凌厉,劈斩间卷起道道风刃。
“晏漓,你醒醒!”
谢见琛试图唤醒他。
“你是我如今在世上最重要的人?,你生?母一事,亦不可听信太后?一面之?词!”
转眼间两柄利刃已然相?接百余回合,若是地利人?和,只怕会打得大为酣畅爽快,可此时显然不是犯武痴瘾的时候。
“还在骗我?”毒素深积的男人?此刻已完全为心?魔所控,“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吗?”
好在地下?并不算宽敞,使得巨镰不能尽然挥开,无形间为谢见琛减轻许多压力。
“你不会,”谢见琛坚定回应,“你当然不会。”
“……呵呵。”
但闻晏漓咯咯笑了一声,缓缓曳步上前。
就当谢见琛以为他神智有所好转之?时,只见男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将过?来,毫不避畏谢见琛的剑锋——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