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石峰前,
那片石峰前,
多则是飞来石三生因果。
请将去垆烟上过。
俺头纳地、添灯火,
照的他慈悲我。
俺这里尽情供养,
他于意云何。”
似乎是觉察到了杜若的目光,他猛然转身,笑着对杜若一甩水袖,俯身再拜。
“头纳地,添灯火,照的他慈悲我。”
照的他慈悲我——柳方洲又有什么祈愿,要求他慈悲?他杜若又是什么精灵仙子,能圆他的祈愿?
“师哥你做什么呢。”于是杜若轻轻摆手,对他摇头说,“你练戏要紧,别看我。”
“我只是——我见着了活丽娘,就忘了那画像是在哪里了。”柳方洲挑眉笑着回答。
又是说笑。杜若想瞪他一眼,还是因为李玉坐在一旁而不好动作,只把头偏到另一边,不去看他。
而李玉还是像平常一样,眼看着到了中午歇息的点,慢条斯理吹完自己的笛子,闷头收拾起物什就走,也不管杜若的招呼。
倒是给柳方洲和杜若留下了独处的空。
柳方洲脱了练功穿的素褶子,随意搭在旁边的枪架上,又从窗台上拿过自己的茶壶,晃了晃往外倒了一杯。
声训总是比身段轻松一些,看他还是面色如常,自然而然走到了杜若旁边坐下,捧着茶杯似乎在想着什么。
杜若的脸又一点点热了起来,仍然保持着刚才托腮坐着的姿势,微不可查地往旁边挪了挪。
“丽娘……不,是杜若。”他还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柳方洲先叫了一声,“杜若你是不是还在学着《冥判》,想来是项师兄的判官?”
丽娘,杜丽娘。
是戏里人的名字,而现在素面常服坐着的,只是戏外人杜若。
仿佛银针刺穿头顶心,杜若狠狠打了个寒噤,睁大了眼睛。
他的师哥无知无觉,仿佛还在戏里。可是杜若并没有和他对戏,一句无心之言却仿佛表露了什么别的事。
……
你自个儿活在戏台下。洪珠师父板着脸说。
所以你是想,柳师兄也只是和你搭档惯了,平时才那么亲密?李叶儿叹着气问。
巧了,这里一个柳,那里一个杜。张端师父抱着胳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