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刚满周岁,便被当今圣上亲口御封为世子,圣眷之浓,无人能及。
可以说,在这四九城里,拂了赵世子的面子,便是公然打皇帝的脸!
可白羡安显然不吃这一套,他面色不变,语气平板无波:
“本官只是依律行事。府尹大人与秦王殿下若对此有异议,明日早朝尽可向陛下陈情。”
说罢,竟不容分说地朝身后一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接管,摆明了要强行抢人。
“且慢。”
一道清洌的女声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云昭身上。
“白大人不能将人和物证带走。”云昭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
白羡安冰冷的目光扫过云昭的脸庞,带着审视与不悦。
赵悉心头一紧,虽不知云昭有何打算,却下意识地侧身半步,隐隐将她护在身后。
秦王身旁的墨一这时道:“白大人,这位是姜尚书府的千金,云昭姑娘。
今夜能寻获这些受害者的遗骸与关键物证,全赖云姑娘出手相助。”
白羡安扯了扯嘴角,语气疏离而冠冕堂皇:“姜大小姐有功于案情,本官回朝后,自会禀明圣上,为小姐请功讨赏。”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敲打,“不过,女子终究以贞静为本分,深更半夜随男子在外奔波,终究于闺誉有碍。”
云昭闻言,微微敛眉,正待开口——
一直沉默的萧启薄唇轻启,声音寒冽如冰:“她是本王请来的贵客,轮得到你来置喙?”
白羡安微微躬身,姿态恭谦:“下官一时失言,还请王爷恕罪。”
可看他的眼神,分明没有半分畏惧。
此人瞧着斯文有礼,却是个极难对付的滚刀肉!
云昭并未被这阵仗吓退,她盯着白羡安看了片刻,再次开口道:
“此案不仅关乎多名女子失踪毙命,更涉及我母亲遭家贼拐卖之私冤。
我已向赵府尹报官,赵府尹也已受理。
于公于私,这些尸身与物证皆乃京兆府案牍关键,白大人无权带走。”
赵悉闻言,双眼骤然一亮,忍不住以激赏的目光将云昭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心中暗赞:
妙啊!此招合情合理合法!
赵悉的目光太过热切,引得一旁的萧启冷冷瞥了他一眼。
白羡安张了张嘴,正欲反驳。
云昭却已抢先一步开口:“白大人漏夜疾行办案,自是忠心可嘉。只是不知,大人出门前,可曾安顿好府中女眷?
毕竟如大人所言,女子需贞静为上,若无要事,这深更半夜的,还是留在府中更为妥当,以免横生枝节,徒惹非议。”
此言一出,白羡安脸色骤然大变,仿佛被瞬间掐住了命门。
他脸色几经变幻,青白交错,最终竟是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白羡安铁青着脸退让了一步:“……好!既然如此,明日一早,三司会审!届时,所有证物人犯,需一并呈上!”
说完,竟不再纠缠,带着人悻悻然地匆匆离去,背影甚至透出几分仓促。
云昭看着白羡安大步走远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白羡安身上有一股极淡的邪气,且观他面相,家中姊妹应当正陷病厄。
她方才所说,只不过就自己窥破之事,试探地回敬他一番,却不想真戳破了对方不欲人知的隐秘。
赵悉看得目瞪口呆,随即转向云昭,眼神热切得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