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莲观一案震动京师,姜家这座昔日车马盈门的尚书府,如今却是朱门紧闭,门可罗雀。
然而高墙深院终究锁不住流言蜚语。
“尚书府恶仆偷换主母”的骇人奇闻,如同生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唾沫横飞地讲述着苏氏如何里应外合助秦王破案,云昭又如何孤身救母的传奇。
这日傍晚,云昭携苏氏下了马车,正要前往街对面的一处布庄置办些衣物。
“母亲小心些。”云昭扶着苏氏的手臂,目光敏锐地扫过熙攘的街道。
话音未落,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突然失控,拉车的骏马发出一声嘶鸣,发狂般朝着她们冲来!
“昭儿——!”苏氏惊呼。
电光火石间,云昭一把将苏氏推向身后的莺时,自己却因反作用力踉跄后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忽觉腰间一轻——
一个黑影趁乱贴近,手中寒光一闪,竟是要割断她系着玉佩的丝绦!
云昭眸光一凛,假意去夺玉佩,袖中金针已蓄势待发。不料对方下一刀竟是直取她咽喉,与此同时,一阵诡异的梵音突兀地在她耳边响起,那声音似远似近,扰得她心神一荡。
"破!"云昭咬破舌尖,一缕鲜红从唇角溢出。她以血为引,指尖飞快结印,一道无形的气浪以她为中心震荡开来,将那扰人的梵音尽数粉碎!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一道鞭影破空而来!
但见街对面一人策马而立,玄色披风在暮色中猎猎作响。他手中长鞭如灵蛇出洞,精准地缠住那矮小男子的脖颈,猛地一拽!
“砰”的一声,那贼人被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马上的男子约莫三十五六年纪,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松。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硬朗的侧脸,他目光在触及苏氏时骤然一凝,那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小姑娘,当心些。这贼人盯着你们的马车有一段路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目光却始终未从苏氏身上移开。
云昭正要道谢,就见一旁苏氏脸色苍白,眼睛定定地看着对方。
那男子深看了苏氏最后一眼,将捆成粽子的贼人交给随从,一提缰绳便策马远去,玄色披风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云昭收回目光,从莺时手中接过帕子,利落塞进那偷儿口中,在一众百姓惊愕的注视下,她拎起那贼人的后领,大大方方地朝京兆府走去。一路大大咧咧地往京兆府走去。
“这不是姜家前不久才认回来的嫡女吗?还有那位险些被恶仆偷换的主母!”
“这才过了几天?这对母女怎么又遇上事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好奇的人群渐渐汇聚成流,跟着云昭往京兆府涌去。
云昭瞥见手中贼人眼珠乱转,冷笑一声,自腰间取出一张黄符,"啪"地贴在他额前。
那贼人顿时面如土色,浑身剧颤。
"放心,不要你的命。“云昭轻声道,”我是怕有人会要你的命。"
话音未落,一支袖箭破空而来,直取贼人后心!
然而袖箭在触及贼人背心的瞬间,仿佛撞上一道无形屏障,“铛”的一声坠落在地。
云昭饶有兴致地拾起袖箭,朝来处望去,只捕捉到一道迅速消失在巷口的灰影。
“看来你也不是很重要。”她对着面如死灰的贼人轻笑,“完不成任务就要没命呢!”
一路行至京兆府,衙役们见到云昭皆是一愣:“姜小姐?”
这几日云昭母女暂居府衙后院协助查案,衙役们早已熟悉她们的身影。见母女二人出门不久又折返,还拎着个被捆成粽子的人,都不由诧异。
云昭将人往地上一扔:“劳烦请赵大人来,审一审这小贼。”
这几日云昭和苏氏为协同办案,就宿在京兆府后院,是以众人对云昭都非常熟悉,见到母女二人才出门没多久又折回,都纷纷惊讶。
“哟,这是又给本官送功劳来了?”赵悉爽朗的笑声自廊下传来,他快步走近,却在看清地上之人时笑容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