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肖主任说过。”杨齐生点点头。
沈续瞥一眼他,淡道:“怕你同情心上头记不住。”
医生这个职业从高考填报志愿起就很残酷。
智商,天赋,攀比家境。
过五关斩六将做了住院医,再咬牙熬几年做主治,高强度的工作令健康饱受摧残,甚至精神还要接受生老病死的折磨。
哪个医生没有掉过眼泪呢。
梁叔心疼沈续,十几分钟的步行偏要特地开车接他回家。
车驶出停车场,行过第一个十字路口,沈续看到杨齐生孤单地挎着小帆布包向前走。
人在路灯下形单影只,看着怪可怜。
沈续歪头靠在车窗前,抱臂沉吟道:“稍微靠边停一停吧。”
“嗯?”梁叔前头开车,比沈续更早看到路边,“那个人您认识?”
“同科室的主治,刚刚一起上过手术台。”
沈续耷拉着眼皮,疲倦地打了个哈切:“我就在这下,步行回去也不远,麻烦您直接送他回家。”
作为车主,自己先回去再送倒也没什么。杨齐生难过,沈续的精神也没好到哪里去,有心情帮助同事,但懒得再沟通交集,倒不如让梁叔去应付,自己多走几步换个清净。
晚餐那顿牛肉拉面算是救命,否则真得在台子上低血糖晕过去。
等等。
似乎有什么被忽略过去了。
吹着风,沈续停下脚步。
……汤靳明,没错是汤靳明啊!
饭吃一半也没打招呼,貌似还顺手收了他面前的小菜直接丢到回收站。
不过。
沈续转念又放心地想,毕竟自己又不是今天才做医生,以前谈恋爱也是这么过来的。
汤靳明应该早就习惯了。
回收份子钱
翌日清晨是个大晴天,厨师做完早餐已经离开了,沈续边吃边站在吧台做冰燕麦拿铁。上班打卡后,才从杨齐生那里得知梁叔昨晚没回来。
原因是小杨医生抱着梁叔哭了大半宿,眼睛肿得像核桃,手里还拿着梁叔给他的冰杯冷敷。
严格意义来讲,梁叔是沈家的管家,应该随时在沈续身边伺候。沈续去海外留学,也都是梁叔在照顾。
那阵子他还觉得家里有人好处很多,直至父亲有一日打来电话,闲聊中随口叮嘱他吃饭不要挑食,注意荤素搭配。
沈续才反应过来,原来管家什么都跟父亲汇报。
假照顾真监视也好,实心实意做管家也罢,给梁和发工资的是沈董又不是自己。公寓里打扫卫生有保姆,烹饪是厨师长,就算所有人都不在,沈续也会做饭,大不了天天点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