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不断的收到镇政府的通知去镇上,短短三个月之内就接受了两批下乡的知青,原本给知青分配的宿舍没有床位。
新来的知青家庭情况也没有上几届知青的条件好,哪怕睡觉挤得没有翻身的空间也没有嚷嚷着要搬出来。
村里也没有多余的资金可以给新知青盖新的宿舍,林元朝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再接到镇上的通知。
“村长,我有点事情想找您谈谈。”
“有事进来说吧。”
“村长我想知道村里对于知青的出勤率的要求怎么越来越低了。”
“怎么就低了?最近新知青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吗?”林元朝猛吸了几口烟,将烦躁暂时压制下去,村里琐事的事情越来越多,他甚至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没有呀,最近除了个别一两个新来的知青不能适应身体不适请了两天假后,其他知青的出勤率都很高的,就是公分普遍不高。”
柳海翻找出工分统计表,查看完全部知青的工分情况后将本子递给了林元朝。
“计分员统计的数据是很准确的,身体不适该休息我们还是会给假的。”
他们村本身占地就不大,原本没有知青下乡光靠他们村里人也可以将所有农田都耕种上。
说句实话知青们的到来没有改变村里的耕种情况,反而是让他们原本就不富裕的口粮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如果不是怕知青们年底没有足够的工分兑换粮食饿死,他们还真不想管知青们的出勤率,只不过身为村长这些话他不方便跟其他人说而已。
容易引发村民和知青们之间的矛盾。
“我说的不是新来的知青,是老知青。”
林元朝疑惑的低头又重新捋了一遍计分表,老知青表现的很稳定,男知青平均每天已经可以拿到七到八个工分了。
“卫东宁已经缺勤小半个月了。”周爱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纸上清楚的记录着最近两个月所有知青的出勤情况。
“唐云舒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考古队,不参与知青们的统一行动也就罢啦,卫东宁也如同失踪了一般,就连我去家里找他,都没有找到人。”
“如果村里对于这种长期无故缺席的知青没有任何惩罚措施的话,我都没有办法去管理其他的知青了。”
“如果他们都有样学样,都窝在宿舍什么也不干,对咱们村的影响太大了。”
为了能让林元朝严惩卫东宁周爱国直接拿整个知青团子做为引子将卫东宁摆放在集体利益的对立面。
周爱国觉得心里不平衡同样都是知青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卫东宁占上了,娶了有钱有势的媳妇就足够他们知青队的男知青眼红了。
就算再有钱有势也是和他们干着相同的活,周爱国他们还能安慰自己一下,可最近卫东宁是连装都不装了,完全不露面了。
“如果你们不怕冬天没有粮饿死的话,也可以不挣工分。”柳海终归还是年轻肚子里憋不住话,忍不住回怼了两句还不过瘾,不忘当初重磅炸弹。“而且卫东宁被镇上的印刷厂录取了,不需要下地挣工分了。”
“印刷厂录取?”五个字不断在周爱国脑海中反复响起,他们都不知道镇上的印刷厂招工,卫东宁就已经被录取了。
“村长,柳会计说的是真的吗?”周爱国不愿相信柳海说的话,转身向林元朝求证事实。
林元朝连头都没有抬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是真的,你只需要干好手底下的活。”
“村长为什么镇上有招工,村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卫东宁为了提高自己被录取的概率特意隐瞒的。”
周爱国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原本的伪装的人设已经绷不住了,“卫东宁他这样是侵占了大家的权益,村里这么多人了,符合招工年龄的大有人在,他为了一己私欲就断送大家的前程,您不应该出面管一管吗?”
林元朝直接被气笑了,柳海则是震惊的看向周爱国,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一番话。
柳海也是不藏着掖着了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卫东宁是你爹,还是唐云舒是你娘呀?”
“你什么意思,他们都没有我年龄大。”
“既然都不是,有工作的机会人家凭什么告诉你呀,难道就凭你是知青队队长就得有特权吗?”
“集体利益不应该大于个人利益吗?你们难道不想村里多出几个工人吗?”
“我们都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的,也有自知之明。你就不要为你的自私找借口了。”
林元朝清了清嗓子瞪了柳海一眼,“周知青如果你有能力可以找到工作,我们也是很欢迎的,如果还想继续挣工分,那就请你注意维护知青和村民之间的关系。”
没有指责的话语,却字字都带有指责的意思,周爱国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村大队走出来的,只是默默攥紧手指指甲嵌入手掌中都毫无感觉。
周爱国回到宿舍就被众人包围住,嘈杂的询问让脑袋嗡嗡的,没有理会任何人的问题,径直躺在床上将棉被盖在头上。
“队长,村长说要怎么处理卫东宁了吗?”
“怎么惩罚他呀,是扣工分还是口头批评?”
一连串的问题哪怕隔着棉被周爱国也仍旧听得清清楚楚,烦闷的坐起身说道,“卫东宁考上了镇上的印刷厂,不需要下地了。”
一言积起千层浪,新知青对于卫东宁不了解只是感慨他命好,都下乡了还能找到工作,也期待着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也可以通过某个工厂的招工考试,而老知青们则是愤恨的情绪占了主导。
“他凭什么考上印刷厂?他们两口子现在都有正式工作,算是双职工了?”
双职工的含金量在场的众人无一不知的,他们的家庭甚至都没有几个父母是双职工,只是靠着一个人工资养活一家老小。
“村里既然不反对咱们知青参加招工考试,我们是不是也能很快找到工作呀。”新知青充满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劳作一天的疲惫甚至都消失了。
“镇里没有人你知道哪个工厂招工。”
不等他高兴多久一盆冷水就从头到脚的浇下来。
“他镇上有人?”
新知青不过随口问一句,丁学武就恨不得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人家跟镇长的关系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