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禾走后,周祈越忽然冷静了很多。
或者说,他终于承认他已经彻底地失败。
他不想再留在苏南,这个地方于他而言是个伤心地。
于是,第二天上午在全苏南都在庆祝许星禾和裴子野的婚礼时,周祈越从医院接走了江诗情一起回了江北。
而在那之前他偷偷地去了婚礼场地。
那是一场浪漫而盛大的草地婚礼。
洁白的婚纱从碧绿的草地上飘过,许星禾脸上带着笑容缓缓地走过去。
盛开在她两侧的白色花朵,是一种名叫北极星的白玫瑰。
周祈越看着裴子野接过许星禾的手,他默默转身离去。
那些他在梦中描述过的画面终究是成了泡影。
曾经他以为,他与许星禾之间有最牢固的感情,无论发生什么这份感情都不会变。
但他却忘了,在他自己的心目中这份感情早已变质。
周祈越渐渐不满足于他们之间仅仅只是亲情,但又不敢妄图称其为爱情。
他始终认为曾经觊觎许星禾美满幸福家庭的他,不配和她在一起。
这种想法成了周祈越的牢笼。
许星禾对他越好,他就越受折磨。
所以当许星禾和她表明心意的时候,他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他终于可以将这份畸形的爱正大光明地拿出来践踏,批判。
那些伤害许星禾的瞬间何尝不是在伤害他自己?
或许他早该想到,既然不能放过自己,就应该放过许星禾。
他的内心阴暗潮湿,永远也不能成为许星禾的光。
而裴子野却可以。
回到江北的第一件事,周祈越把江诗情送回了家。
女儿受伤归来,江家父母自是心疼愤怒,尤其是周祈越当下便提出了要取消婚约的想法。
江诗情像是被抽了魂的娃娃,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周祈越说了很多,字字句句都是自己的错,是他辜负了江诗情。
听到这江诗情瞬间落了泪。
江诗情的父亲是军人出身,沉默寡言却雷厉风行,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一声不吭地把周祈越叫进了书房,再出来时他说江家同意了取消这门婚事。
周祈越再次表示了歉意便离开了江家。
只是他走路的身形有些不稳,唇色也有些泛白。
江诗情知道是因为他刚刚挨了打。
他爸爸的书房里放着一根几乎和手腕一样粗的木棍,是从部队里带回来的。
只是从前这根棍子从没有打过除江家以外的人。
她知道爸爸喜欢周祈越,在这之前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才会这么对待他。
但终究是事与愿违。
周祈越离开江家后也直接回了老宅。
周母见他一个人回来有些失望,小心翼翼地问了问。
“星星真的不回来了吗?”
“是谁告诉你们这些事的?”
面对周祈越的质问,周母一开始有些为难。
周祈越见状转身便离开。
“您不说我也会知道的。”
周母连忙拦住了他。
“那天是诗情给我打的电话……但是她没有叫我装病,只是告诉我星禾在苏南要结婚了的事情。”
周祈越并不惊讶,他早已经猜到了是江诗情。
只不过现在是他亏欠江诗情的,也不会去找她兴师问罪。
反正他和许星禾之间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有些个没解开的误会也无关紧要了。
只要她过得幸福,他无论怎样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