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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黑暗如同凝固的血液，将白瑾紧紧包裹。黏稠、窒息，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倒计时：6时辰】他的心跳如战鼓擂响——咚、咚、咚，与玄冥的脉搏诡异同步，却隔着一层令人作呕的甜腥。他猛地睁眼，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水域，水面上浮动着幽蓝符文，宛若无数断裂的代码碎片。系统的提示音夹杂着电流杂音，仿佛随时会崩溃：

【魔骨核心换心仪式预处理】

【当前进度：12】

远处，一座由黑雾凝聚的祭坛巍然矗立。台上悬浮着一颗扭曲跳动的心脏，血管如光纤般透明，闪烁着不祥的猩红光芒。白瑾被黑雾化作的锁链紧紧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心脏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一只毫无血色的手从内部伸出，指尖滴落的漆黑血液落在他锁骨上，瞬间腐蚀皮肉，冒出缕缕青烟。

“小宗主，”玄夜低哑的嗓音自心脏深处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别怕，只是换个心脏。”

“换完，你就能永远留在这里。”

永远留在这里？白瑾狠狠咬破舌尖，剧痛和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却丝毫驱不散那蛊惑人心的低语。他忽然想起玄冥贴身佩戴的玉坠，想起谢无咎衣襟上刺目的血迹，想起山门外那八名弟子苍白的面容——他绝不能留在这里。

正当绝望如潮水般涌来时，黑暗深处忽然亮起一道幽绿光幕。那光幕由无数流动的幽蓝字符组成，像极了他前世敲过无数次的代码界面。一行行字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滚动——

【error：heartnotfound】

【rebootgsyste…】

【debugode：on】

白瑾瞳孔骤然收缩：这分明是他猝死前，电脑屏幕上最后出现的报错信息！

光幕突然静止，字符诡异地凝聚成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苍白的面容，厚重的黑框眼镜，稀疏的发顶，眼角挂着长期熬夜留下的青黑阴影。

“白……白瑾？”那人的声音发颤，仿佛从硬盘最深处传来，“真的是你？”

白瑾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嘶哑地吐出那个尘封的名字：“程……程砚？”

——他在那个世界里的程序员同事，那个与他一起通宵准备ipo路演的搭档，那个在他猝死当天，还在隔壁工位喊着“再改最后一版”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瑾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程砚的光幕脸扭曲了一瞬，像是信号不良：“我……我跟着你穿过来的。你猝死后，电脑突然爆炸，我就被吸进来了……”

“这片黑暗，就是那段我们未完成的代码。”

“而现在，我成了这里的……鬼王。”

程砚的光幕脸骤然扭曲，幽蓝字符疯狂涌动，凝聚成一只半透明的苍白鬼手，猛地攥住白瑾手腕！指节如代码般分段闪烁，冰冷刺骨。

“帮我……完成它……”程砚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电子杂音，“那段代码……只要写完……我就能挣脱……”

鬼手越收越紧，漆黑字符如蠕虫般顺白瑾腕脉向上攀爬，所过之处肌肤泛起金属光泽，直逼心口！

【换心进度：35】

玄夜的低笑自心脏深处传来，愉悦中带着掌控一切的漠然：“鬼王，做得不错。”

真相如冰锥刺入白瑾心底——程砚早已被玄夜捕获、改写，成了这换心仪式的“系统管理员”，困于代码与鬼道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