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程急忙刹住脚,却不想脚下地毯一滑,他本能伸手抓住前面人的胳膊,结结实实地连人带着段怀瑾一块扑倒在地。
季舟:“!!”
段怀瑾:“……”
喻初程脑袋还有点晕,整个人跪坐在段怀瑾面前。段怀瑾双腿曲起,靠手肘撑着上半身。
季舟瞪圆了眼睛,连忙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然而他又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八卦欲,掩耳盗铃般地岔开手指,该挡的是一点都没挡住。
两人距离一下子被拉近,鼻息交错间,喻初程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可惜他忘了自己手指受伤了,用力按在地上那一下痛得他额头冒汗,身体规避疼痛的潜意识让他条件反射地手劲一松。
段怀瑾单手环住他的腰,把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都怪你!”喻初程朝季舟开火。
喜提一口大锅的季舟尴尬地咳了两声,觉得自己要再不解释清楚喻初程今晚就能找人暗杀他。
“那个……段怀瑾,其实我跟喻初程不是合租更没有同居,这些书确实是我给他买的,但那都是为了让他提高自我保护意识。”说完,他还怕段怀瑾不相信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把跟喻初程完全不同的门钥匙,“我租的对门那间。”
段怀瑾“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被别人认证喻初程“最好朋友”的季舟乐呵呵地拍了拍段怀瑾的肩,“你也算我们的好朋友了,对了,下周我们打算去晨曦避暑山庄玩,你要不也一起吧?”
喻初程瞪了他一眼,“那是给我的邀请函,我带你去已经不错了,你还借花献佛?!”
季舟:“哎呀都是哥们就别分什么你我了。”
喻初程:“我要是说不呢?”
晨曦避暑山庄可是张涵舟的地盘,段怀瑾要是过去的话,喻初程总感觉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
段怀瑾平静地看向喻初程,“不欢迎我也没关系,下周我还要去兼职,估计也没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就行。”
喻初程一噎。
季舟没感受到气氛的怪异,神经大条地说道:“兼职也不差那两天,请个假吧,毕竟避暑山庄以后的门票比你两天兼职还要贵,难得有这么好的白嫖机会一定要好好抓住啊。”
段怀瑾轻摇了下头,“还是算了。”
季舟见他坚持拒绝,也不好多说什么。
段怀瑾把放在门口的袋子拿过来,把里面的药一个一个拿出来告诉喻初程该怎么用,“这个是外敷的,早晚各一次。这个是喷头上伤口的,喷完后两个小时不要碰水。这个是祛疤的,等头上伤口结痂了再用,暂时还用不到……”
喻初程神色复杂地看着段怀瑾,果然人道德感太高不是什么好事,比如现在光看着段怀瑾面面俱到地嘱咐他怎么用药,他就有点于心不忍了。
“去玩的时候记得带上阻隔剂和抑制剂,也不要吃刺激辛辣的东西,医生说了要忌口。”
喻初程别过头嘟囔道:“我没不欢迎你。”
段怀瑾说话的声音顿住。
喻初程犹豫了一下。只是去玩两天而已,反正段怀瑾跟张涵舟现在谁也不认识谁,还是不要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
“算了。”他抬眼看着段怀瑾,“你跟我们一起吧。”
睡过头?
京都夏日的尾声天气变幻莫测,说翻脸就翻脸。但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白天刚电闪雷鸣完,晚上路面的水就干差不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洒水车走了过去。
在远离城区的一个小茶馆门口,林梅戴着口罩,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跟踪她之后才飞快进了门。
这小茶馆面积不大,在景城一堆灯红酒绿中十分不起眼,茶馆的老板就住在店里,为了生活方便又在后面开了一道侧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和张涵舟才会经常在这里见面。
林梅鬼鬼祟祟上了二楼小包间,看见亲儿子的时候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母亲的慈爱。
之前刚知道段海翔欠债的时候她跟张涵舟借过钱,但那时张涵舟拒绝了她,后来她想和张涵舟见面一直没什么机会,听说张涵舟在家办升学宴,她心里高兴却也不敢贸然打扰。
今天是他们母子之间,有史以来第一次张涵舟主动提出的见面,林梅高兴还来不及,一下班就着急忙慌地过来了。
她脸上堆着笑,以为张涵舟回心转意了。
谁知张涵舟不等她坐下来就质问道:“段怀瑾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升学宴上?你让他来的?”
张涵舟握紧了杯子,语气急促,“就因为我没借你钱,所以你要用这种办法点我恶心我?”
林梅愣在原地,“你说什么?段怀瑾去了你的升学宴?”
张涵舟:“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被亲儿子如此冷言相向,林梅不可思议地红了眼眶,“涵舟,我是你妈妈,我不惜铤而走险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对你不利的事?”
殊不知张涵舟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些话,他内心烦乱地灌着茶,无视了林梅眼底的泪光。
“会不会是巧合,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林梅低声说。
张涵舟审视着林梅,林梅的反应不像装的,她好像真对此事毫不知情,也没理由冒险恶心他,毕竟以后他继承张家的全部财产对林梅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张涵舟不相信这是巧合,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都没这种情况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