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仓惶相报:“姑娘,新郎,新郎他……”
“溺亡了!”
季琅一直忙到深夜,才堪堪帮着料理完姜府的事。
回到季府的时候,季琅见父亲的书房还点着灯,走过去轻轻扣响门扉:“爹。”
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季应褚年逾四十,或许是为官操心,又早年丧妻,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
他一边料理着桌案上的文书,一边说:“琅儿回来了,饿不饿,叫谭娘给你热点吃食送过来?”
季琅摇了下头:“我不饿,爹爹方才筵席只到一半,就赶回来处理公务了,您才该用点东西。”
他把谭娘叫进来,吩咐去做几道清淡的吃食。
眼见自家儿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季应褚终于放下文书,问:“琅儿可是有事要同为父说?”
季琅犹豫片刻,终是将姜府的事说了一遍。
季应褚眉头紧拧:“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季琅自然不敢告诉他事情原委,只能说:“可能是那薛尽福薄,终是不堪为良配。”
季应褚深深看了季琅一眼:“姜姑娘乃将府独女,又有你为义兄,有季家帮衬,哪怕背个克夫的名声,也没什么。”
“倒是你,明年入秋就要到严将军处历练,待你离家,为父也护不住你,需得修身慎行,多学本领。”
季琅应是,犹豫片刻,又说:“爹爹,都说安家立业,孩儿想立业之前,不若先安家……”
“看上哪家姑娘了?”
季琅喉头发干,但还是一字一句说:“孩儿同阿雪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糊涂!”季应褚猛一拍桌案,一双眼也锐利起来:“姜姑娘是你妹妹!你是昏了头不成!”
季琅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可是爹,姜府到底只有她一个女儿,孩儿是怕将来我离开余州,姜家遭人窥伺……”
季应褚说:“姜老爷早有筹谋,又何用你来操心!”
“且不论收你为义子一事,姜老爷这些年资助了多少家境贫寒的学子,如今学成在京为官者,已有数人,待到他日有人青云直上,又岂会不念姜府之恩。”
季应褚痛心疾首:“你若是想护着她,自己也得立起来,将来一说她是你的妹妹,谁敢怠慢?”
“你们如今已是兄妹,切莫再提嫁娶之事,除非你不想要前程了!”
季琅咬牙称是。
其实他都知道,只是……他起了妄念。
见儿子没有忤逆自己,季应褚也松了一口气,他眉头纹路更深:“近来余州不太平,你少出门,好好在府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