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雪被人塞到了早就备好的马车里,马车无声驶入暗夜。
宋观澜死死盯着那身熟悉的衣裙消失,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他叫醒车夫,声音冷意渗人:“速速前往太子侧妃的母家江府,就说侧妃被掳,来人与端王府关系匪浅,速去!”
马车里常备着剑,宋观澜抬手斩断绳套,翻身上马,急急顺着河道追上去。
对方人多,宋观澜不敢靠得太近,遥遥跟在后面。
马车兜了几个圈子,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向着城门驶去。
正是城门始开时分,官差逐一盘查,耗费不少时间。
期间宋观澜抓了一个路人,买下他身上的衣裳,仓促换上。
能将人悄无声息带出端王府,必定不是普通人的手笔。
阿雪身份不算贵重,对方定然不是冲她来的,而是她背后的太子!
是端王府?秦家?贵妃?
还是三者都有?
宋观澜不敢大意,生怕被对方认出自己,打草惊蛇坏了事。
他又向一个老翁买了他背上的斗笠,就这么仓促乔装,跟着马车出了城。
姜时雪是被疼醒的。
匕首刺破的地方肌肤娇嫩,马车颠簸,又撕裂了伤口。
姜时雪眼前发花,四肢无力。
她静静观察了片刻,发现自己在马车上,明亮的光线从被风偶尔鼓动开的车帘里透进来。
已经天亮了。
姜时雪心下一沉。
掐算时间,她此时应该已经被人带出了城。
事情变得更糟糕。
能悄无声息摸进端王府将她劫走之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对方应该是冲着阿昀来的。
如今被人带出城,便如游鱼入海,要想找到她的踪迹只会务必困难。
对方挟持她在手,定会叫阿昀处处掣肘,落了下风。
此时再埋怨自己不够谨慎没有用处。
端王府发生的一切,从清河郡主生辰宴,再到烟花爆炸,说不定都是为她布下的网。
姜时雪恨得咬牙,面色却越发平静。
对方十分自信对她用的迷药,并未搜身,也并未缚住她的手脚。
姜时雪手指抚上贴身藏着的匕首,多了几分底气。
对方目的在阿昀,在他赶回来前,定会先留她一条命。
为今之计,唯有伺机而动。
挟持她上马时,乃是暗夜,对方行事匆忙,恐怕没有注意到她衣裙上的血。
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马车又行进了两个时辰,太阳毒辣起来,一行人一夜未睡,又顶着烈日跑马,此时都精疲力尽。
他们就近找了个阴凉处,打算稍作歇息。
马车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众人霎时警觉起来,为首之人唤作李严,手持长剑挑开车帘。
面色苍白的少女缩在一角,眉头紧拢,裙摆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