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眼睛透着几丝坚定,他说:“我是新科探花,当朝为官,轻易死在外面,莫说我爹不会放过他们,圣上也定然会彻查。”
“侧妃,唯有如此,方能最大程度保证你我安全。”
姜时雪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
皇家死了一个侧妃,远可以轻描淡写揭过,甚至于皇帝都要帮忙掩藏真相。
但是他不一样。
他是皇帝钦点、万人瞻仰过的新科探花。
姜时雪的眼圈还是一点点红了。
她嗓子有些哑:“小宋大人,对不住,是我拖累你了。”
宋观澜温柔地看着她:“侧妃曾将我错认为故人,便说明你我乃是有缘人。”
“侧妃,熬过去,熬过这一遭,便能活下去。”
“宋观澜。”姜时雪忽然喊他。
“我欠你一条命,你得等着我报答。”
冷月如霜,青年唇角带着柔和的笑:“好。”
周强不仅带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还带来了煎好的药。
他说懒得生火,索性自作主张帮他们把药煎了。
药他们自然不敢喝,凉了之后倒在了床角。
夜色深了,屋外一片静谧。
祁昀装作起夜,弄出不小的动静来。
隔壁屋中,有人压低声音道:“他们起来了。”
另一人说:“我盯着呢,男的起夜。”
姜时雪已经趁机爬上了背后的矮坡。
她换掉了显眼的浅杏色衣裳,穿着周强送来的一套灰麻布衣,悄无声息融入夜色中。
姜时雪在一块岩石后躲了一夜。
天色蒙蒙亮时,她撑着虚软的身子开始往漠州方向赶。
她不敢停下,不住掐着掌心,强迫自己清醒。
她频频回头,身后都没有人追上来。
姜时雪难掩失落,握住宋观澜交给她的银子,咬着牙往前走。
一个时辰后,姜时雪遇到了一个骑着骡子的老伯。
老伯原本是要去隔壁村子拉木材,见姜时雪捧出一枚白花花的银子,二话不说,愿意送她一程。
姜时雪险些晕在骡车上,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唇边溢出血腥味。
她快要撑不住了。
若是晕在此处,若是这老伯起了歹心,恐怕她只能落得一个无比凄惨的下场。
姜时雪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问老伯:“老伯可听说过忠义将军?”
“忠义将军名气大着咧!哪个不知道!”
姜时雪说:“我乃将军的侄媳,肚子里怀着他的侄孙,此行正是前来探望他的,只是途中遇到盗匪,我与夫君走散,不得已才沦落至此。”
“老伯,你将我送到之后,将军那边定然会有重谢。”
那老伯心底哟了一声,心想果然是个得罪不起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