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暂时没有这个想法,毕竟除了他,我看不出来,你们几个,还有谁,能坐的住我这个位置。”许爷爷低声道。
“可是外公您这些年从未管过他,所以您不能要求他完全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事,他是您的孙子,不是您的合作伙伴。”
“岁岁,外公不缺小辈承欢膝下,外公缺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那如果他不愿意呢?”
“他一定不会一辈子待到他母亲身边,因为他和他母亲,已经有了最根本的冲突,他是鹰,不可能被他母亲绑住很久。”许爷爷肯定道:“他肯定会来找我的,因为我们是骨肉至亲,我是唯一一个能帮他离开他母亲的人。”
“外公,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是许俊蔚的儿子,但他和许俊蔚又不像,而且他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很多年后,许俞完全长大后,许岁才明白许爷爷的意思,因为许俞是许俊蔚的儿子,所以他重情,但又因为他和许俊蔚不像,所以他能放得下情,而且他不会迷恋任何已经畸形的情。
哪个更遗憾
这个寒假过的很快,这是温杳印象中最快的一个寒假,整个寒假,只发生了五件事情,写作业,接电话,补课,过年以及和宋绍思吵架。
过完年,就快三月了,离中考,是真的不远了。
附中初三这一层楼的学习氛围较年前更加浓厚,老师管的越来越严,校领导也越来越重视。尤其一班是重点班,附中冲一中,二中的好学生基本都在这个班,所以不止吴红珊,基本中考组的所有老师都对他们平时的学习看的特别紧。
学校里老师发了一份又一份卷子却还嫌不够,油印室排不上队,就把卷子发到班级群里,让学生自己打印出来写。
这对温杳来说,是一个新麻烦,从前她的家庭作业都是许俞写在纸上,悄悄地放进她的笔袋里,现在这种卷子,许俞没有办法提前打印给她,她的作业,又无法全部完成了。
还来不及等温杳解决这个问题,开学后,不到一周时间,她和原鹤的流言蜚语就又起来了,原鹤和郑聆纯一直没和好,温杳和原鹤现在又是同桌,流言蜚语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根本没有下去的苗头。
周五上午的大课间,李祥生让许俞和郑聆纯去油印室取卷子,做为周末的作业。
油印室里的卷子刚印出来,一摞一摞的放在一起,许俞和郑聆纯只好自己慢慢数。
正好油印室没老师,许俞趁着机会问郑聆纯:“你和原鹤这次分手,怎么这么久还没和好。”
“我们呀……”郑聆纯数卷子的手一顿:“不会再和好了。”
“不会再和好了?”这下轮到许俞的手顿住了:“你们……”
“这么惊讶干嘛?”郑聆纯脸上笑着,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你不是当初就不看好我们两个吗?”
许俞和郑聆纯也是很多年的同学和朋友了,当初郑聆纯和原鹤刚在一起时,她帮付韵追许俞,许俞不好直接驳她的面子,一开始只是应付着,可后来付韵借着郑聆纯的手行为越来越逾矩,许俞实在忍不住,和她表面了一句话:“我和付韵没你们想的那么合适,就像你和原鹤也未必有你们自己和其他人想的那么般配。”
那时郑聆纯和原鹤刚在一起,许俞说这种话,她心里必定不舒服,为着这句话,她好长一段时间没和许俞说话,还劝付韵换个人喜欢。
可真的和原鹤谈了这么久,郑聆纯才发现许俞当时说的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是人人都认为合适,也未必是真的合适。
“我们两个呀,观念相差太大了,许俞你知道吗,他太幼稚了,他要是有你一半成熟,我们就……”
“郑聆纯,可能我说这话不对,但你如果喜欢成熟的,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你和原鹤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他心思很单纯吗?”许俞问道:“可你还是喜欢上了他,选择了他,不是吗?”
“是,我一开始就知道,可我还以为……以为他喜欢我,最后能为了和我继续在一个高中而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我真的是这么以为的,可现实却是他不愿意。
“原鹤这个人,喜欢安于现状,他现在的成绩,考个好高中已经绰绰有余了,你现在让他再学,去考一个更好的高中,他肯定不愿意。”
“对啊,上学期,就为了这个事,我们基本一直在吵,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了,基本所有的热情都耗尽了,就剩喜欢支撑着,但现在这份喜欢已经无法再继续遮掩我们观念的不和了。”郑聆纯艰涩道:“我们谁也不愿意为了谁妥协,他喜欢轻松,不愿意为了我去拼命学校考九中,我也不愿意为了他放弃九中去六中或者就继续留在附中。”
“谁也没错,就是想法不一样了。”
可是两个想法不一样的人,怎么能一直走下去呢?
“你们……”许俞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以前面对这种分手的问题,都是直接讲道理,可现在真正的经历了心动和分开之后,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也让他无法再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不说这个了。”郑聆纯主动换了个话题:“说说你吧,许俞,会打听别人的感情问题,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你这么问我,是单纯好奇呢,还是因为最近的流言蜚语呀。”
“因为最近的流言蜚语。”许俞很诚实的说道。
郑聆纯叹口气:“你说你自身条件这么好,你喜欢谁不好,你偏偏喜欢个不喜欢你的,完全没有希望的,你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