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是本地的一个小富商,还未娶过妻,一心待她好,媞那格就嫁了她。
那男人也大度地接受了她带来的这个男婴,不仅不嫌弃孩子是个胡种,还常常称赞“此子颇奇,类我!”为孩子取了名字叫子奇。
柴子奇。
媞那格的命数,说好也有点好,说不好也很不好。
虽然那个柴姓商人待她很好,有求必应,呵若珍宝,可是十来年后,她很年轻就病逝了。
死在了在兖州城被傅舜所克之前。
她似乎不到半年,柴姓商人也死了。
留下儿子柴子奇一个人。
商人一死,他远在外地的那些亲眷纷纷赶来瓜分遗产,一丝一毫都没留给继子柴子奇。
不过还没等那些亲戚拿着遗产跑路,傅舜就打来了。
兖州城内的所有人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胡人柴子奇,也就和薛兰信在傅舜的军营中相遇了。
在后面的故事,薛兰信也明白了。
难怪郭太后见了匡氏就要杀她。
原来是为这个缘故。
说完这些事情后,已经耗费了匡氏所有的力气。
薛兰信捧着茶盏喂她喝了水,她伏在榻上剧烈的喘息抽泣,几乎就要顺不过气来。
可薛兰信还在追问:“嬷嬷,那您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吗?嬷嬷,咱们要报仇,您要振作起来啊嬷嬷!兰儿求求您,求求您别倒下好不好?您倒下了,那郭氏就快活了,嬷嬷,咱们振作一回,给您的父母孩儿报仇雪恨好不好?”
匡氏又成功地被薛兰信唤醒了些斗志。
她踉跄着呕出一口鲜血来:“证据?什么样的证据?若说,我自然也是有的……”
七夕宫宴
薛兰信一连好几天都浑浑噩噩地睡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精神很快就显得憔悴下来不少。
赵观柔免不得还要宽慰她几分:“咱们得慢慢来,不能太急。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郭家和郭家的这些姻亲们这些年来不知捞了多少好处,势力打下去又是如何之深,只怕一时半会还动不得他们。何况,你乳母说了梁立烜是胡女所生的外室子,呵,梁立烜自己能接受么?我倒更怕他不能受此屈辱,越发还想替郭太后他们掩瞒下来,更加不愿意换东月清白了。”
薛兰信仍是蒙着被子睡在榻上抽泣。
“我不信他是柴子奇的亲兄弟。我宁可不信。他凭什么……凭什么能和柴子奇做兄弟。柴子奇造了多大的孽,要是他的弟弟!”
赵观柔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地坐在榻边隔着一层被子抚着她的背脊给她顺气。
七月初七那日,宫里原是要有宫宴共庆七夕的,观柔平素可以躲在瑶华殿里不出去见人,这一日也不得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