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再看,眼前就被白纱挡住了,变得朦胧。
谢知礼将帏帽戴到了她头上,又绕到她身上,垂眸替她将带子系好。
他解释道:“夜间人杂,不宜露面。”
虞清欢心想,他大约是怕遇上旧识或是同僚,届时不好解释,传出不好的名声有碍于他仕途。
事实上,谢知礼是想带着虞清欢出来透气散心,可京城的宵禁才开放不久,他也担心会有歹人趁机作祟,虞清欢容貌太招人,只怕会招来惦记,故而还是遮住的好。
将带子系好,他自然而然的伸手牵住了虞清欢,“夜市人多恐走散,跟紧我。”
“你心细,思虑周全。”
有帏帽勉强遮面,虞清欢连表情都懒得遮掩,嘴上奉承着谢知礼,面上却是嫌弃。
实在是谢知礼就连拉手一回生二回熟这种事,也跟他那个早死的大哥如出一辙啊,不过这手吧
她垂眸细细打量着那只牵着自己的手,冷白的手背隐约可见青脉起伏若隐若现,匀称的手指扣着自己,霎是温暖。
虞清欢不由想起那夜,谢知礼就是用的这只手,致使自己险些湿了被褥,可见这手不仅好看还好用。
一个糖人穿过面前的白纱,凑到她面前。
谢知礼透过打开的缝隙望向走神的虞清欢,顺着她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唇边挂着一抹玩味,好笑的问:
“你一直盯着我的手,是在想什么?”
莫哭了
虞清欢别开眼,伸手去接谢知礼递来的糖人,却反被谢知礼擒住,两只手都动弹不得。
谢知礼似笑非笑,目光别有深意,至上而下落在相缠的手上,又很快回到虞清欢身上,“你为何不说话?”
虞清欢能察觉到他那双眼睛里的挑逗,实在他的视线直白而露骨。
她清楚记得,刚嫁进侯府时,谢知礼不是这样的,那时他一声大嫂疏远而冷漠,更别说是眼神,从不乱瞟。
好像是从谢知文的死讯传来不久后开始,他就不再喊自己大嫂了。
毕竟每喊一次,都像是在往谢知文这个大哥坟上踩两脚。
可虞清欢清楚,谢知礼深藏在这张面皮下的恶劣,越是和谢知文有关的,他越是要侵占,越是在他面前提起谢知文,他就越疯。
这人真是太癫了。
虞清欢费劲的将手从谢知礼手中抽回,背过身去,一副被察觉了心思的羞愤,“你以后别拉我了”
谢知礼好笑的绕到她面前,“为何?”
虞清欢垂下眼帘,难为情道,“我们往来是为了给你大哥留后,你这样,让我将来到了黄泉下如何面对你大哥?”
她咬了咬绯红的下唇,轻颤的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