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若无物般略过面色惨白的刘晓,他径直走到兰宇钦面前。距离很近,那股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如同实质般压迫过来,带着沉重的烟熏气息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威士忌味道……
兰宇钦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冰冷沉寂,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迎向艾什那双浮现出几分促狭笑意的灰蓝色瞳孔。他做好了迎接新一轮嘲讽、羞辱的准备。失败者,就该承受胜利者的践踏。
然而,艾什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在安静的后台通道里清晰地响起,内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刚才那段,”艾什的目光在兰宇钦脸上逡巡,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出炉的艺术品,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辨不清情绪的弧度,“……发挥得不错。”
兰宇钦瞳孔猛地一缩!
不错?发挥得不错?!
一股被戏弄的怒火猛地窜上头顶!刚刚在舞台上被解剖得鲜血淋漓,被评价为“不及格”、“提线木偶”,现在却轻飘飘来一句“发挥得不错”?这比直接的辱骂更令人屈辱!这简直是……最恶毒的嘲讽!
“你……”兰宇钦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胸膛剧烈起伏,冰冷的眼神瞬间被点燃,燃起屈辱的火焰,垂在身侧的拳头乍然握紧……
艾什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他的怒火,反而又上前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那股强大的、极具压迫感的alpha信息素如同无形的牢笼,将兰宇钦密密匝匝地包裹其中。
兰宇钦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艾什灰蓝色瞳孔深处,那如同漩涡般的玩味和一丝极其隐晦的兴味。
艾什微微低下头,凑近兰宇钦的耳边。温热的、淡淡的呼吸,如同羽毛般,极其暧昧地拂过兰宇钦敏感的耳廓和颈侧皮肤。
兰宇钦的身体骤然僵住!一股陌生的、混杂着战栗和极度不适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他下意识地想后退,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然后,他听见可艾什压低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磁性,清晰地钻进他的耳膜,轻佻的尾音却像带着钩子:
“小alpha……这么容易就炸毛了?”
cp股飘红
轰——!
一股滚烫的血液瞬间冲上兰宇钦的脸颊、脖颈、耳根!漆黑的瞳孔因为极度的羞愤和难以置信而放大!那三个字,那轻佻的语气,那近在咫尺的、带着侵略性的呼吸……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他刚刚被碾碎的自尊上!比任何刻薄的点评都更具杀伤力!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冒犯的羞耻感而微微颤抖。他想怒吼,想反驳,想把眼前这张带着恶劣笑容的脸砸碎!
然而,就在他即将爆发的刹那——
艾什却像是完成了某种恶作剧般,愉悦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悦耳,带着得逞的快意。然后,他直起身,收回那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仿佛刚才那暧昧的靠近和蛊惑的低语从未发生。
他甚至没有再看兰宇钦一眼,也没有理会旁边呆若木鸡的刘晓,只是随意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姿态慵懒又倨傲。
接着,他迈开长腿,从僵立如同雕塑的兰宇钦身边擦肩而过,步伐从容地走向出口。
黑色衬衫的背影,在昏暗的后台通道灯光下,拉出一道修长、优雅又无比冷酷的剪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兰宇钦僵立在原地,感到脸颊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从耳根一路蔓延到锁骨,红得滴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的声音在死寂的后台里震耳欲聋。
呼吸急促而紊乱,刚才被艾什气息拂过的耳廓和颈侧皮肤,仿佛还残留着那种灼热而陌生的触感,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挥之不去。
屈辱!愤怒!羞耻!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悸动……各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死死地盯着艾什消失的方向,拳头攥得死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身体更是因为强忍的怒意而微微颤抖。
后台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兰宇钦粗重的喘息声和刘晓大气不敢出的寂静……
昏黄的床头灯像垂死者的眼睛,在兰宇钦疲惫的脸上投下摇晃的光影。他连衣服都没力气脱,直挺挺地把自己砸进酒店那张过分柔软的床垫里,身体陷进去,却感觉不到丝毫放松,只有骨头缝里渗出的、沉重的麻木。
演播厅里震耳欲聋的欢呼、后台通道里艾什那蛊惑又冰冷的声音、刘晓拖着行李箱时那死灰般的眼神……各种画面碎片在脑海里疯狂搅动,最后都化成了艾什嘴角那抹恶劣的弧度,和那句钻进耳膜里的“小alpha”。
“操!”一声压抑的、带着浓重港音的脏话从齿缝里挤出来。他猛地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了个严实,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挥之不去的烟熏威士忌味和耳廓残留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灼热触感。
屈辱、愤怒、被戏耍的羞耻,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在黑暗里无声地啃噬着他的神经。他只想立刻坠入无梦的深渊,把这一切都甩在身后。
手机却在这时不依不饶地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像只恼人的苍蝇。
兰宇钦烦躁地掀开被子一角,刺目的屏幕光让他眯起了眼。来电显示:王哥(经纪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划开接听键,疲惫和沙哑地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