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气都喘不上来了,在地上蠕动着:“他不在我们群里……他不在村里……他去深圳见网友去啦!”
“打电话给他。”川泽把他拽了起来,靠着大树摆好,“问他,他和那个来找狗的男人说过什么。”
阿旻拿了电话,忽而眼神一晃。川泽转身看去,他等的那些村民终于来了,几十来号青壮年,有的打着电筒,有的高举着火把,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抓着柴刀,还有拿枪的——左轮,猎枪,冲锋枪,都有。
川泽问:“谁是村长阿强?”
一个抓柴刀的老头站了出来。火光和电筒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妈的……”有人骂了一句,火药味先迸了出来,川泽抓了阿旻挡在自己身前,阿旻中了弹,又惨叫起来,川泽一个箭步已经到了开枪的年轻女人跟前,抓了她的枪,捏得粉碎。
一众村民都屏住了呼吸,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大步。火把摇晃,电筒的白光摆来摆去,打在地上的光束全乱了。阿强的影子短了一大截。他人倒还好好地站在先前的位置,额头上渗出了几颗汗珠。
有人丢下什么东西跑了。
川泽对阿强道:“我这具皮囊,你穿不了。”
阿强赔了个笑,将镰刀放下了:“误会,误会,一场误会。”
他上前要来握川泽的手,川泽道:“我赶时间,找狗的男人和你说过什么,你一五一十告诉我,其他的人,没和那个男人接触过的,都走吧,和他接触过的,也都说说,一起说也不打紧。”
川泽扭头问阿旻:“电话通了吗?”
阿旻躺在地上抽搐着,血流不止,看来快死了。川泽就说:“谁打个电话给班石头,问问他和那个找狗的都说过什么,开扩音。”
突然,那阿强往边上闪开了去,一大群人从他身后涌向了川泽,有的挥刀,有的开枪,将他团团包围,川泽气得要死:“我都说了我赶时间了。”
他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指甲碰到什么就抓,手抓到什么就折断什么,就往外扔,脚踢到什么就踩去脚底,狠狠往地上碾。一下子周围又安静了。
他又开始想尾奴的事情。
他坐在一座人堆成的小山上,身体又变得很重,脑袋变得很重,不得不垂低了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尾奴现在在哪里呢?九月的深山里很冷,没了灵珠的天狗会变得怕冷吗?
阿强哆哆嗦嗦地捧着一台手机道:“石头……石头……”
电话通了,对面响起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干啥?不是让你们没事别打我电话吗?”
“有事!真有事!”
“你还记得那个来找狗的男的吗?”阿强问道。
川泽一摆手,“你说你的,我来问他。”他就问班石头:“你还记得那个来找狗的男的吗?”
班石头的嗓门很大:“你是谁啊,你找我二师父干啥?”
“二师父?”
“培警察是我的大师父,他就是我的二师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那阿强一言不发,川泽就皱起了眉:“你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