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月山庄地处西州与南州交界处,南州人占一大半,他俩跳的正是南州人的传统舞步,没有太多繁琐的动作,只是最简单的跳动、抬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不知不觉又红了脸。
一曲毕了,那对男女分开一直牵着的手,跑到四周将坐着的人群都拉起来,拉倒中央一起跳舞,被拉起来的人又学样将身边的人也拉起来,就这样一个拉一个,整个场面都沸腾了。
此时江照林和慕同光身边已经有些空了,好些人都比拉着往中间去,裘岁挤过人群,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一手拉慕同光一个拉江照林,“快起来啦,来都来了,光是坐着有什么好玩的。”
她一个小姑娘,即使是修士,两个修为远高于她的大男人要真不想起来,她也是拉不动的,但两人就真的跟着她的力气站起了身,裘岁懵逼地看了一眼慕同光,被慕同光一个凶狠的瞪眼逼回了探寻的目光。
裘岁将两人拉到了一个不算太中间的区域,周围人也不算太多,并不拥挤,她跟着人群跳起来,动作不算标准,但有一种特别的灵动,让人一看就心生愉悦。
她一转头,见慕同光两人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又停下动作走到两人身边,将两人的手牵起来合在一起,接着手指了指他们旁边的两个姑娘,“喏,现成的老师!”说完,就被来找她的好姐妹拉着往另一边去了。
两人的手一直没有分开,不知是忘了还是,江照林整个人浸在人群的喧闹中,但心里却很平静,直到手被一股力带起来,在空中挥了两下。
他抬头就看见慕同光冲着他笑:“咱们也入乡随俗?”说着,竟笨手笨脚地看着旁边那对姑娘跟着跳起来。
江照林没有动,但他的动作有时会牵连到江照林,江照林被他带动,动作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有些招笑。
江照林:“肯定有人在笑话我。”
“谁啊这么不长眼?要笑也是笑我。”慕同光停下动作,眼光转动,“真要笑你那也全都怪我,你朝着我撒气呗。”
江照林感到好笑:“我朝你撒气干嘛?”
“谁让我让你被别人笑话呢?”慕同光拉起他牵着的江照林的右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来吧,往这里打。”
江照林使劲一抽还真没抽出来,他额角跳动,“又发什么病呢?”
慕同光:“我好心好意,你怎么冤枉我。”他还是用力不让江照林的手抽走,甚至带动江照林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江照林都能听到一声轻微的“啪”。
江照林“嘶”了一声,“行行行!你先松手!”
慕同光乖乖松手了,江照林就双手捏起慕同光的脸颊用力往两边一拉,将他的脸都拉得变形了,表情怪怪的。
“哼,还是这样更解气。”
慕同光就任由他将自己的脸搓扁揉圆,被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看得江照林心里一阵怪异,他停了手,“好了,就这样吧。”
他收手正准备往后推,又被慕同光一把牵住了双手,“走什么,咱们在这儿愣太久了,快跟着跳起来。”
江照林又一次被他的动作带动,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个木桩一样杵在原地,而是跟着慕同光小幅度地跳起来,跳了几步他就觉得越来越熟悉,跟以前元旦晚会时跟着班上少民同学跳的舞步很像。
慕同光笑着说:“比我学得好。”
这时还只是徬晚,晚霞如熔金倾泻,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瑰丽的绛紫与橙红,光线穿过云隙,千万碎金洒落人间,给每个人的头顶都镀上了一层鎏金,连发丝都在发光。
天边的霞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从炽烈转为温柔,天色也随之暗下来,只剩中间盛大的篝火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所有人都在害羞。
那两个姑娘跳到了舞蹈的最后,突然拉进了距离面贴着面,江照林和慕同光习惯性地跟着她们的动作,直到鼻尖贴着鼻尖才反应过来。
两人瞬间僵住,呼吸交错,鼻尖相抵的热度烫得人心里发颤,慕同光喉咙吞咽了一下,他闻到江照林衣领间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江照林眨了眨眼睛,睫毛几乎要扫到慕同光的脸,但谁也没动。
“你”
江照林刚开口,气息拂过唇瓣,两人同时像触电般头往后仰,脚后退一步,耳根通红。
篝火骤然熄灭,那是舞会结束的标志,人们爆发了一阵欢呼声,随即笑着去争抢篝火熄灭后剩下的底部碎石,那在南州人心中象征着幸福顺遂。那篝火是一种特殊的术法,因此底下的碎石并不烫,只是有些温热,但这样的温度能保持好几日。
两人就在这一片热闹中保持着这般静止的状态,许久,江照林才露出一个笑来,慕同光呼吸发紧,不知道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他正欲开口,裘岁带着她的小姐妹,两个小姑娘一人拿着两块碎石,碎石有些大,她俩一手都快捏不住了。
“快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她将其中两块分给江照林和慕同光,“你们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疯,这几块大的可是我和小晗费了好大的劲才抢到了。”
小晗站在她旁边抿着嘴笑,两人年纪不大,修为也不算高,能在一群人手中抢到确实不容易。
两个小姑娘的到来让江照林舒了一口气,他真心实意地说:“谢谢。”
“嗯啊?”裘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事,不用谢。”
江照林将手里的碎石塞到慕同光手里,拉着他的衣袖随着人群离开了,留下裘岁还在看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