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董贤也极是爽朗。
一辆马车缓缓的向董府驶去,车内两人交谈甚欢,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隔着车帘的声音道:“公子!”
清墨谈笑的脸立刻沉下,半掀开车帘,露出半个身子,立刻他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周围有高手埋伏。
他放下车帘,清朗的低声传来:“向前走,不去董府!”
马车直直的经过董府,没有一刻停歇。
“怎么了?”董贤问道,隔着微晃动的窗帷,他隐约可以看见董府门前的两座雄伟的石狮。
“有杀手埋伏,还是高手,恐怕你一出去,就身首异处了。”
董贤一愣,半天他才望着清墨道:“清墨,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被人追杀?”
完全肯定的语调。
清墨点了点头。
董贤,再怎么说他很多生意还是跟官场上的人有交道的,怎么可能没听过?他身上的伤,摆明了也是被人绑缚才会形成的。
“那你为何——”突然董贤停下了,为何你还愿意帮我,我不是祸国殃民的男宠吗?人人唾弃吗?
在朝廷上,即使表面风光,与那些大臣达成联盟,可是他知道彼此都是防着对方的,那些大臣心里想什么,不用说,他都知道。
“为何救你?”清墨轻笑,如他的名字般清如溪水,墨然处事,“我想救即救!别人要我救我还偏不救!”
他说的随意任性,仰着头,靠着车背,轻轻摇晃他的折扇,仿佛就是一时随性而为。
董贤沉声不语,清墨半眯着眼道:“你还要去哪?”
“清墨,你知道谏大夫鲍宣的府邸吗?”
“去鲍府!”这句话,清墨是对着帘外的车夫说的。
说完,他才对着董贤道:“我还以为你会去光禄大夫府中呢。”
前不久新晋的光禄大夫即是董贤之父董恭。
董贤身子一怔,片刻他才道:“父亲,他不会让我进府的,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迂腐!”
逼见鲍宣
简单简单的一间正厅,放着几瓶彩纹花瓶,门口几处盆栽,没有多余的东西,就像这府邸的主人一般。
一白一蓝两人坐在下首的两个座椅上,茶杯里的水早已凉透,而正厅却无一人,两人明显等待许久。蓝衣男子等的有的焦急了,他干脆站起,向内室走去。
立刻,就有仆人将他拦下。面色即不豫的看着清墨。
擅闯主人家的内室是及不礼貌的行为,内室一般只有闺阁女子和主人才能踏进。
“敢情,你们府邸里有人啊?”清墨也即不悦,冷着脸对着那奴仆,“将客人置在厅内那么久,这就是你家主人的待客之道?!”
“我们家主人日理万机,哪像你们这般清闲?!”那奴仆满面的嘲讽,还来回打量着着这两人,满脸不屑。
清墨顿时气的眉头挑起,董贤走到清墨般,赶忙想要缓解的道:“清墨,我们再等等吧。”
清墨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气更盛的怒道:“再等就天黑了!你没看到,这家主人是故意将你晾在一旁的?!”
那奴仆冷哼一声,仿佛是对着这话的承认,清墨狠狠的瞪了眼那奴仆,拉着身旁人的手就向门外走去:“我们走!”
“清墨!”董贤却停步,“谢谢清墨公子一路的陪同,耽误你公子太多时间了,公子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清墨气的眼睛睁大,这人怎这般倔强,人家根本不待见他,还死赖在人家的府邸,受一个下人的气!
最主要的,他这是在帮他耶,他却好像又一口一个公子,搞得他好像在帮倒忙似的!
董贤只是不做声,清墨气的鼻孔都仿佛在出气,好久,他才甩开董贤的手,重新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那个奴仆眼中的鄙夷更显,仿佛这应着清墨心里所想,人家当他们为赖着人家府邸不走的无赖之徒。
“你!见到大司马,还不下跪!”突然,清墨的眼珠一转,就朗声对着那个奴仆道。
那奴仆怔住,清墨却不依不饶,唇角勾起笑容:“见到大司马,不行礼,反而出言不逊,是为对朝廷命官不敬;堂堂大司马亲临谏大夫府邸,却不出门迎接,是为藐视官阶;无故将大司马晾置一旁,是为不遵守法度!”
说罢,心中一阵爽快,却看到董贤皱起的眉头,摇头示意的阻止之意,他才不管这些,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他董贤竟不知道不好好利用,反而在这受无谓的气!
在他听过董贤这个二字时,他就想着这样一个人,从一个侍从变成大司马,一定是一个擅弄权术的人,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受了气,也忍气吞声的人……
他不禁摇头,真是大失他所望,要是他手握重权,他不把朝廷弄个天翻地覆也就算了,也要让这世间的人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敬畏,看到他即行叩拜之礼!享尽这天下之福利!
他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罢休,一把将桌旁的茶杯拿起,重重的向地上砸下——
清脆的声音响起,刚停歇,清墨又拿起董贤手旁的另一个茶杯,又是一阵碎裂的声音。
他仿佛发现一件好玩的东西,唇角笑容逐渐扩大,斜长的丹凤眼向对面的座椅瞧去,没有茶杯,他失望的目光转向首位的桌上,两个清丽花纹雕饰的花瓶放在两边,他的眼中顿时冒出了光。
“你你你——”在清墨向前走去时,那奴仆一下子将两个花瓶抱住,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紧紧的护住,看着面前的清墨,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