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祭,一百年前就存在,是种茶为业的族群对茶祖的敬畏和崇拜,同时求得族人的平安和来年的收成。
这是村里重要的节日。
“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四月,已经能听见些许的蛙鸣,衬的夜色格外安静。
方寸递过铁皮罐子,“给你的茶。”
“茶?我……”
“白茶可以治感冒,去年还保存了一罐,现在夜里还有些寒气,喝上一杯,暖暖身子。”
方寸把白茶说成灵丹妙药了,徐冬宜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拒绝的话像黑色颗粒消失在浓夜中。
徐冬宜的指腹滑过罐子不规则的凹痕,和重合,“肯定没西湖龙井好喝。”
“这俩都不是一个品种,爱和绿茶可以再等会。”
方寸露出狡黠的模样,比整日苦巴巴干活的憔悴样更加鲜活。
头顶的星星更亮的,能照出两个人的影子,不断的拉长,最后融在一起。
“你每天都很忙吗?”徐冬宜没话找话。
方寸沉吟片刻,“倒也不是,采完茶就轻松了,然后打理菜园。”
“我要吃西红柿。”徐冬宜倒是不客气。
酸酸甜甜的,有时觉得它不像蔬菜,像水果。
对比芹菜和苦瓜,它不会攻击你的味蕾;比起生菜无滋无味的像一个讨好型菜格,它会用沙瓤的果肉打动你,咬上一口,汁水飞溅。
方寸算了算时间,种还来得及。
明天还要早起下地,方寸站起来拍拍屁股。
“不早了,进去吧。”
方寸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有动静,疑惑的转头去看,徐冬宜还在原地没动,追问了一句,“不走吗?”
徐冬宜咬住嘴唇,小声的露出几个字,“腿麻了。”
徐冬宜坐的台阶比较高,脚悬在半空,全身的支点都在大腿及上半身,加之聊了半天,等回过神时,已经彻底没知觉了。
方寸抿着唇,嘴角上下颤抖,她绝不是嘲笑,只是觉得徐冬宜这人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她走过到她身边,朝徐冬宜伸出手。
“抓着我。”
徐冬宜仰望她,明明周围漆黑一片,她总能精准的抓住她的手。
方寸的手心温度比徐冬宜高,暖烘烘的,松手的那一刻,能感受到掌心粗砺的指纹,指腹的薄茧从自己冰冷的手心划过,留下几道无法消散的痕迹。
“能走吗?”
徐冬宜坐在桌前,面前是方寸给她的白茶罐,腿间的肌肉里还留存马赛克的点麻感,揭开,茶香一个劲的涌出来,和方寸手心的味道一样。
这是采茶的最后一天,方寸把这段时间采摘的茶叶七全部用麻袋装好,和李佩兰一起送到镇上的来叔的茶叶加工厂里。
来顺昌是第一批出去经商的人,在外飘荡多年,有了一定的经验和人脉,也想着老了还是要落叶归根的,于是回来,在镇上开了一个茶叶厂,做简单的加工,再把加工好的成品卖给更大茶叶商的。加之本镇的茶叶都是略高于市场价收的,一来二去,能赚一点,但不够发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