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术低头摸了摸后脑勺,展露出青涩的羞态。
方父的突然离世,家庭拼图陡然缺少了一块,方术作为家里的“男人”下意识地想要承担起不属于他的责任。
小草模仿大树,撑起不属于他的高度,其他人只能仰望,生出目不可及的距离感。
“那你别跟她说。”
方术的想法没跟人说过,也无人可说。只是今天碰巧问起,他鬼使神差般答了,话还没落地,他就后悔了。
少年的自尊心胜过一切。
徐冬宜故意逗他,“你求我,我考虑一下。”
方术别过头,才不。
方寸看见他气鼓的圆脸,虎口一合,一把掐住,瞬间破了功,“怎么了?”
方术没有丝毫挣脱的想法,含糊的说:“没事。”
“哦,对,我跟你说……”方术警铃大作,瞪着眼睛,怕她说出些让人难堪的事来。“镇上的画材店太小了,我要的好多都没有。”
方术趁她俩闲聊时,支好工具,开始包茶饼。
见他熟练的包了几个,灰白色的方形软纸在他的巧手下变成了可以售卖的圆形茶饼。
徐冬宜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看了一圈,问道:“包成这样就去卖?”
方术逮着机会就回呛,“还能包出花不成?”
不出意外的,脑顶挨了方寸一个爆炒栗子,“好好说话。”
“怎么了?”这声问徐冬宜。
徐冬宜又问了卖的咋样,方寸语气平淡,夏天能把这些卖完就已经很好了,她环指了一圈院里晒开的茶叶。
因为口感问题,基本上没人爱喝,偶尔有路过的旅客喝的尝鲜,或者老人、长途司机口重,苦味好醒神。
徐冬宜若有所思,眼珠一转,主意就来了。
“要不在上面画点画?然后营销一下,说不定有人冲包装买几包呢?”
徐冬宜的提议让二人眼前一亮。
“你画,肯定有人买,我们没学过,也不会画。”方寸有些惋惜。
徐冬宜宽慰她们,材料,老师,这都有。画身边的人事物,就是现实主义画派;画的意识流、朦胧美就是印象派;画的杂乱无章,就是抽象派。艺术是纯粹主观的产物。
徐冬宜又在手机上找了点画作,简单的解释一下,方寸觉得似乎也没这么难了,还生出了试一下的冲动。
见她们画的投入,方术也口是心非的悄悄画起来。
打了几遍草稿,方寸都不满意,总是觉得哪不像,正幌着铅笔苦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