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不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先起来再说。”
被人扰了清梦,梁涵气呼呼地坐直了身子,起床气很大的她,垂着脑袋砸床,质问道:“叫我起来干什么!”
秦曜斟酌了一下措辞:“你的裤子脏了。”
梁涵低头往自己的裤子上看,甚至跪坐起来扭过腰肢去看,裤子脏没脏她看不到,可是她躺着的位置,有一朵绽放的梅花格外显眼。
她流血了?这是受伤了吗?
其实昨天撞到胸口的时候,下面也撞到了他装着书的斜挎包上,有点痛,但不及胸口痛,就被她一时忽略了过去。
她该不会得内伤了吧,梁涵眼底流露出了一丝茫然和害怕,突然就很想脱了裤子检查一下。
秦曜见她脸色变幻莫测,但没有慌张,深谙梁涵糊涂蛋性格的他适时提醒道:“你可能来月经了。”
梁涵:“!!!”
生物书里说过的,女孩子的初潮在十三四岁左右,不过那段课程已经过了大半个学期,她一直没有来,就暂时忘记了。
她一下子惊醒,脸上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五颜六色的。
有得知来月经的惊慌不定,有在秦曜面前丢脸的局促不安,甚至还有弄脏他被单的愧疚。
她知道秦曜有洁癖,对床上的整洁度,遵循着三不原则。
不允许在床上吃喝,不允许不换睡衣上床,不允许别人上他的床,就连杨阿姨都不许。
要不是他们的交情深,她又脸皮奇厚地死缠烂打,秦曜是不会网开一面允许她上床的。
梁涵屁股垫着小腿,跪坐在床上不敢乱动,低头看着那抹暗沉的血色,脸上烧得滚烫,脑袋垂着快要埋进胸口:“对不起,我一会帮你洗干净。”
好丢脸,怎么初潮会在他的床上发生,她甚至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秦曜见她羞愧得满脸通红,手底下搅着衣角,慌张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便安慰道:“要不你先回家处理一下吧。”
梁涵尴尬地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枕头走下床。
从房间到客厅的这一路,两人半晌无言。
秦曜将她送到玄关,梁涵扯了扯他的衣角,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像做错事的小狗一样无辜可怜:“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我一会会过来帮你洗床单的。”
“没事,你知道怎么处理的吧。”秦曜其实也不太清楚女孩子来月经要怎么做,书里没说过。
“好像要用卫生巾,我可以用我妈的。诶不对,我妈房间锁门了……我,我还是等她回来再找她要吧。”梁涵咬着下唇,跟秦曜说起这些女孩子的隐私时,总觉得羞耻,她低下头来,不敢看他。
准备走出他家的门时,秦曜忽然喊住她。
“梁涵。”
“嗯?”
她和秦曜站在楼道里,朝阳升起,穿透楼道的窗台,从少年清瘦的肩膀爬到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