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收嫂嫂的礼。”贺兰悠凝了哥哥一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跟你哥哥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贺兰悠也就照实说道:“我只是想说,先前好几年,因为他虎视眈眈,你和嫂嫂连孩子都不敢要,这下我是觉着没事了,赶紧给我添几个侄子侄女才好。”
萧灼很神奇的一点在于,不论他对贺兰悠有多好,又有过多少隔阂亏欠,丝毫不会影响到他对贺家父子的杀心——被帝王忌惮到了这份儿上,贺临与沈莹哪儿敢生儿育女,要是孩子生下来他们却身陷囹圄,就是实实在在的作孽。
贺临挠了挠眉心,“知道了,其实我也着急,眼看着到而立之年了,同岁的人家里的孩子都十多岁了,这一来二去的,往后孩子跟别人差辈儿了。”
贺兰悠一乐。
兄妹两个有的没的说了许久的话,朝宁暮安跑出来,瞧见母亲的笑靥,神色不自觉地松快了几分,“娘亲,父皇是不是醒了?”
贺兰悠柔声道:“醒了,特意问起你们,要你们听舅舅的话。现下他容易困倦,到明日你们再去请安,好么?”
“好。”两块宝异口同声,旋即暮安扬起手,摸了摸母亲的面颊,“还牙疼吗?脸还肿着呢,从没见娘亲这么上火过。”
“就是呢。”朝宁眼里全是心疼。
“你们的父皇都十年不遇地躺倒了,我这点儿事情实在不算什么。”贺兰悠拍拍他们的肩,“得了,跟舅舅习武去,娘亲跟嫔妃说说话,省得她们多想。”
两个孩子乖乖照办。
贺兰悠主要是得交代丽贤妃、杨淑妃、高敬妃、方慧嫔几个,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要照顾着两仪殿和孩子,无暇再管宫务,平日的大事小情,便需要她们全负担起来。
四个嫔妃自然没有二话。
随后的日子,萧灼的箭伤倒是好了,他整个人却变得分外虚弱,根本没力气走出两仪殿。
他知道兰悠防自己防的严,也不做令彼此不快的事,每日问及朝政,都是照贺行川、贺临到床前回话。
朝堂也就乱了一半日,如今官员照常各司其职,为内阁马首是瞻。燕王并不介入朝政,只是协助禁军统领和五军营固防。
这情形的确叫人心安,却非长久之计。
萧灼斟酌再三,屡次痛定思痛之后,这一晚,命常久福将兰悠请到两仪殿。
贺兰悠到的并不慢,“有什么事?”
萧灼以眼神示意她落座,“暮安的确还小,但他既然摊上了这种境遇,就得早些学着处理政务。”
“要他每日过来,由你亲自教导?”
“不出三天我就累死了。”萧灼瞪她一眼,“眼下得拿出个对暮安最好的章程,这是我最该安排好的身后事,你怎么想的只管与我说,我们商量着来。”
贺兰悠给自己斟了杯茶,“你应该在担心,我与母家趁机夺权,比如我听政,代替太子处理政务。”
“有何不可?”
“如今并非乱局,疆域内又无战事,我可不做那等费力不讨好的事。”
“怎么说?”
“若功在社稷,是你们父子的功劳;若出了灾祸,全是妖后祸国之过。”
萧灼莞尔,“原来你是这么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