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切记保护好自己,北羌太子不是善茬,别替我守身……”
苏婉闻言又想哭了,她忙吸了吸鼻子,提醒他道:
“对了,我发现一件事,北羌的六皇子似乎不是北羌皇帝所生,其生父另有其人,而且此人……很有可能是燕人,十年前之事,似乎也与此人有关。”
沈钰楼一滞,片刻后“嗯”了声,“我知道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苏婉点头,“你这次回来,可要找你妹妹?”
“找。”
沈钰楼应道,“不过如今我变了模样,贸然与她相认恐会吓到她,我打算……这两日找个机会再去见她。”
苏婉缓缓环住他劲瘦的腰肢,“沈三妹妹定能一眼就认出你的,就像方才,即便你变了模样,我一看到你的眼睛,就知道那就是你。”
沈钰楼身子一僵,反手紧紧将苏婉压进怀中。
“那血竭给了秦茵……治……
亥时末,街上便是酒楼茶肆生意也慢慢淡了下来。
裴府的马车踩在寂静的夜色中,马蹄和车轮碾在青石板上,回荡出空洞的响声。
裴淮瑾侧靠在榻上,手肘撑桌,阖眼按压着额角。
男人身上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绯色官服,金丝线绣成的鹤孤高挺拔,随着马车的微微晃动,从车外溢进来的光在他华贵的官服上缓慢流转。
他似是有些醉了,胸膛起伏的弧度比平日里要大些,微阖的眼尾晕着一抹极为不易察觉的红,清贵中透着一抹靡丽,颇有种醉玉颓山之感。
今日太子宴请北羌太子和六皇子,裴淮瑾作陪。
大燕太子自是不能在使臣面前失了态,所以席间大多数酒都灌进了裴淮瑾的腹中,所幸他的酒量好,即便与他二人喝,最后还是北羌太子架不住醉意叫了停。
不过对于裴淮瑾来说,自从兄长去世,他便已经许多年未曾这般不加克制的饮过酒了。
裴淮瑾按压了几下额角,“楚鸿。”
楚鸿隔着车帘低声道,“主子。”
“那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楚鸿回道:“如主子所料,那虚报沈姨娘生病之事的沙尼确是秦姑娘的人,之前有意为难沈姑娘的也是这位。”
裴淮瑾长舒一口气,顿了顿,道:
“去查查,这位北羌六皇子的生母,再查一查他和秦茵是否有关系。”
楚鸿不疑有他,干脆地应了声“是”。
“还有——”
裴淮瑾犹豫了一下,半句话卡在嘴边。
楚鸿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下文,就在他想开口提醒的时候,忽听车内传来一声轻叹,主子低低的声音里似是带着一丝自嘲:
“算了,你去吧。”
“是,对了主子,方才楚三来报,说是血竭已经买到手了,他已经按照您此前的吩咐送去李大夫那儿让他煎给秦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