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那个裴季礼后,沈知懿也没了赏景的心思,回到海棠苑,让夏荷替自己将上次的药都拿出来。
自己循着从前的记忆将药配好,递给夏荷:
“将药煎好……”
她看了看天色,“算了,今日太晚了,明日白天吧,你将药煎好送到三公子那里去。”
夏荷神色一晃,低低应了声,拿着药包匆匆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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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因着唐玉休息,裴淮瑾将他手底下的案子接了过来,再加之永州之事,裴淮瑾忙得不可开交,干脆便宿在了官署这边。
酉时正,到了该下值的时候,裴淮瑾恰好将一桩案子的卷宗整理好,拦下了正要去换常服的大理寺卿王全宗。
王全宗脚底下一顿,低头看了眼裴淮瑾手里的卷宗,不由笑了:
“我记得这案子圣上要求是在下月初一之前办结即可,允安啊,你也不必如此拼命吧。”
裴淮瑾身姿端正挺拔,闻言也只是微微勾了勾唇。
王全宗一扬卷宗,“行了,这案子既然结了,你也该回去歇一歇了吧啊,年轻人,还是得有些自己的玩乐。”
说完,他将卷宗一卷,笑呵呵地离开了。
裴淮瑾在原地站了站,等王全宗走后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官廨,打算今夜再看一看楚鸿下午呈上来关于永州的文书。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裴淮瑾刚迈进去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他面前,一边抹了把头上的汗,一边急道:
“主、主子,府中出、出事了……”
裴淮瑾收回步子,回头蹙眉问:
“何事?”
“是、是沈姨娘……”
裴淮瑾蓦地抬眸看向苏安,男人的目光恍若冰冷的利刃,神情深不可测。
苏安一个激灵,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回禀道:
“沈姨娘下毒、下毒险些害死了秦姑娘!”
“你自幼嚣张跋扈、肆意……
回裴府的马车上,气氛空前低沉,苏安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裴淮瑾正襟危坐在主位上,双手握拳放于膝头,若是仔细看去,他手背上的青筋正一下一下压抑地鼓跳着。
若非这一次出了这样的事,苏安险些都忘了,此前那两年,秦姑娘独自在京中时,沈姨娘曾是如何欺负她的了。
那时候他跟在主子身边,虽知道的不多,但少数见到的几次,都是秦姑娘被沈姨娘欺负得躲在角落里哭红了眼。
当年这些事几乎都成了京中众人皆知的秘密。
若非主子时常护着秦姑娘,还不知道秦姑娘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苏安瞧瞧觑了裴淮瑾一眼,见他的神色,显然也是记起了这些从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