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那可是一万两银子起步的。”
裴淮瑾用手中的象牙折扇拂开那女子的手,俊朗的面容上笑意儇佻:
“女郎直管带路就是,今日李某来此,本就是来花银子的。”
裴淮瑾说话时,操着一口熟练的扬州口音,语气风流轻佻,任谁也看不出他是长安城中最最端方持重的国公府世子爷,大理寺少卿。
那女子盯着他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被他拂去动作的不满,掩唇低低笑了声:
“客随我来便是。”
几人被女子安排在厢房内,鱼贯而入七八个端着果盘酒水的妙龄少女。
原本沈知懿以为她们不过就是简单地送个东西就走,却不想那几人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却定定站成了一排没动。
沈知懿不明所以地看向裴淮瑾。
就见他身子懒懒向后一靠,眯着眼端详了半天,折扇在中间的黄衣和绿衣女子身上点了点:
“就她俩吧。”
他说完,又看了身侧的沈知懿一眼,笑得暧昧:
“不过今日我夫人在此……”
他这一声夫人让沈知懿的心都跟着不由一颤,像是琴弦被谁不经意地拂乱了,急急切切曲不成调。
前头带她们几人进来的女子不轻不重地扫了沈知懿一眼。
“奴家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那女子见他挑了人,将其他人谴了出去,往他们对面一坐:
“客是玩猜大小还是玩牌?”
“猜大小吧。”
裴淮瑾将披风解开,绿衣少女立刻上前来接过去,黄衣少女则端着一小壶酒坐在了裴淮瑾下手。
她抬手给裴淮瑾倒了一杯酒,柔声细语道:
“都说扬州的云液酒名满天下,郎君尝尝我们永州的流霞如何呢?”
常年游走在欢场的人自是一眼便能瞧出这酒里的乾坤。
裴淮瑾笑看着黄衣女子。
他本就生得俊美,眼中若是含着笑时,自带一股风流轻佻,按照谢长钰的话讲,裴淮瑾那厮若是有意勾引,他那双桃花眼便是看狗都深情。
裴淮瑾直看得那黄衣女子脸颊飞红,他才浑不在意地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至此,那方才引他们进来的女子才拿起骰子摇了起来。
哗啦啦的声音有些刺耳。
“咚”的一声,令盆落桌,女子挑了挑眉:
“大还是小?”
裴淮瑾不说话,只看着她。
那女子朱唇轻启:
“大。”
裴淮瑾才紧跟着道了句“小”。
沈知懿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赌博,紧张地抓紧袖子,心里怦怦直跳。